邊緣世界裡不可能有牧場物語!
“警長,你說的這個胡克老爹是哪位?”
我的心中一陣驚訝,小心翼翼地問起了哈裡斯。
哈裡斯在我麵前坐下,倒了一杯水給我,懷念地說道“胡克老爹,就是在你之前的牧場主呀。那個老頭子為人固執,我們脾氣也古怪,和鎮上的人都拒絕來往,一個人住在小鎮邊緣的牧場裡。沒想到作為繼任者的你,卻意外地受大家歡迎。”
這個名字……應該不是巧合吧?
“那胡克老爹在鎮上就沒什麼朋友嗎?”我繼續問道。
“那個臭老頭子朋友沒有,敵人倒是一大堆。你想知道嗎?”
哈裡斯慢慢回憶起了當年的事,向我講述了二十年前的故事。
…………
我叫哈裡斯,是一個警官。
警察學校畢業之後,我曆任了聯邦幾個警署的職位,得到了許多榮譽之後,偶然來到了這個小鎮上。
原因,是我父親臨死前的那番話。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我回到從年幼住進寄宿學校,便闊彆至今的家。
那個糟老頭子躺在家裡那張,和他一樣古板老舊的橡木床上,費力地張嘴要與我交談。
對於這個男人,我向來都缺乏了解,隻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發了一筆邪財,就帶回了一身的怪癖,和治愈不了的精神創傷。
他拒絕與人做多餘的交談,摒棄了閒談、寒暄、訪問這些社交活動,專心致誌地躲在家裡的書房裡,研究著一些枯澀難懂的曆史書籍。
在年幼的我記憶中,那些書籍並不是他寄托夢想的階梯,而是他逃避現實的軌道。他熱衷於各種危言聳聽的陰謀論,也對各地鄉間醉漢村婦的嚼舌根大為關心,並將這些毫無意義的捕風捉影,稱之為曆史學研究。
後在的我,經過了警校係統的心理學理論學習後,結合家裡人的零碎談論,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老頭子本來隻是個年幼失學的苦工,從小生活在托拉斯集團編造的各種謊言裡,聽著他們掩飾對工人屠殺、鎮壓、清洗,因此對於主流媒體的不信任感成長為參天大樹。
隨後的意外發財,讓他開始追尋自我的價值,試圖用後天的學習來解釋先天的種種不幸。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基於貧瘠的知識體係,無法理解先進理論的意義,成為了形而上的民俗專家,鑽進了鄉野怪談的世界裡。
那一天,他的眼睛裡充滿著雲翳,一種茫然的情感遮蔽了他的雙眼。那種情緒可能出現在一個破產的證券商人,賭輸的爛賭鬼,激進的政治犯,奉虛無主義為圭臬的大學教師眼裡,偏偏不可能存在於他這樣無知、庸俗、與世隔絕的新興資產階級眼裡。
“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老頭子乾澀的喉嚨,像是砂紙打磨一般。我可以猜測到年輕時他的聲音一定嘹亮、粗曠、無所顧忌,才使得嗓子有如此多的聲帶小結。
“我們家的使命,隻有你能繼承。”
這倒是令我受寵若驚,老頭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一到上學年紀,就被他陸續送入了寄宿學校,就讀那些死板、僵化的課程。除了大哥在三年前被他叫回來繼承家業,其他人早已經遊離於這個家族之外。
“您過獎了。”我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陌生父親的誇獎,隻能用著最禮貌的語氣表達著不屑。
躺在床上的老頭子,卻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語氣中帶著獅子憤怒般的顫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