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出聲詢問,偏偏他現在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一樣,根本說不了話。
他緊緊地盯著坐在上方的沈煙。
而此刻沈煙也望向了他。
隻見她麵沉似水,雙眸堅定地凝視著前方,口中緩緩吐出每一個字:“諸葛宥臨,無罪釋放。”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驚了。
就在這時,沈煙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她那美麗的麵容此刻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起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緊緊地攥住自己的雙手,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掌心刺破一般。
儘管從表麵上看,周圍似乎什麼異常情況都沒有發生,但隻有沈煙自己清楚,此時此刻,她正承受著如同淩遲般的劇痛。
這種痛苦深入骨髓,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眾人也察覺到了沈煙的情況,他們心中驚疑不定。
這是怎麼回事?!
而為首的白袍人不禁長歎一聲,語氣沉重地說道:“大人,您怎能如此輕易地將他無罪釋放呢?這樣做不僅有悖於公平公正之道,更是會給您帶來難以想象的反噬之痛啊!”
聽到這番話,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而諸葛宥臨臉色驚變,目光急切地投向沈煙所在的方向,道:“煙煙,你沒事吧?!”
他正欲起身,朝沈煙所在之處奔去,然而,就在他剛剛站直身體之際,眼前忽地一黑,須臾之間便失去了意識。
諸葛宥臨消失了。
沈煙所承受的痛苦還沒有退去。
突然,下方又出現了一人,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子。
沈煙看清下方之人的那一刻,心中驀地沉冷下來,因為對方跟虞長纓長得一模一樣。
但現在的她,並不是真正的虞長纓。
是不是隻有等她給對方定下罪名後,對方才會變成真正的——虞長纓?
一想到這裡,沈煙內心的怒氣正在膨脹。
喉嚨中翻湧著腥甜的氣息,她努力壓了下來。
“請大人繼續審判。”為首白袍人再次說道。
沈煙抬眸望去,看見‘虞長纓’頭頂上方出現了一行罪名:
——舉止行為不端,欺騙他人感情。
沈煙沉默不語,她的視線掃過在場的白袍人。
她在思考:這場審判之考,審判的是親近之人。若是被審判呢?那會被親近之人所審判?
她唇色發白,身上的劇痛感還沒有退下去。
她凝視著跪在下方的‘虞長纓’,心情愈發沉重。
倘若她執意袒護他們,那麼,她必將承受反噬之苦。倘若她棄之不顧,那麼,他們必將被牽連其中。
沈煙徐徐抬眼,終於開口道:“‘虞長纓’行為不檢,乃其個人品性所致,欺騙他人實乃為自保。雖有過錯,但念其一心向善,故而——”
“‘虞長纓’,無罪釋放。”
沈煙的審判得如此快,令在場眾人皆猝不及防。
不過,沈煙的審判之辭卻也並無甚不妥。
很快,‘虞長纓’消失了。
而沈煙這次也並未遭受反噬之痛,但她的識海裡傳來了那道熟悉的蒼老聲音:“無罪名額隻有十個,如今已用兩個,隻剩下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