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天,他們可是連夜趕路趕回來的。
當三公子說他要回來的時候,他以為他是平日裡不出門所以想回陸府了,便趁著太子殿下的軍馬還未到的時候,先回家看看。但是現在,他居然大老遠趕回來連家都不進?
再說了,這可都已經是晚上了。
“三公子,咱們當真要趕回虹州?”他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當真。”還是那種極平靜的聲音。
平靜得好像沒有任何語調。
王呂隻好將馬車往東拐去,然後往前。
看樣子,在江北城夜宿是不可能了,隻能到下麵一個鎮子上找個客棧住下了。
王呂邊趕著馬車,邊縷了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縷著縷著他突然意識到,三公子這次回來,必不是想家那麼簡單。
他想起三天前,吳山突然來到了虹州,告訴了三公子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老太太同意了何櫻和他的婚事,在他回來後,他們便要去何家定親。
第二個消息是他順便提起的,他說最近有江北城的人傳言,孔大夫最近和何池大詩人有著不明狀況,江北城人茶餘飯後,就在談論著關於他們兩人的事情。有人說他們是龍陽之好,有人反駁說不見得,還可能是男女之愛。
王呂記得,當吳山說完兩個消息後,三公子當時半天沒說話,隻是在靜靜地翻著書。
吳山當時說完這兩個消息就離開了,他是偷偷從陸府跑出來的,他出來的時候讓周大幫他向陸知府撒謊,說他是回家探親去了。因為探親不可能呆得太久,所以,他得趕緊回去。
王呂還記得,當時吳山上午剛走,下午的時候,三公子就對他說要回一趟江北城,齊方不必跟從,就他們兩人回去便好。
他們幾乎日夜兼程才回到這兒來的。
真真是沒想到,現在才剛來,連陸府的門也未進,就要馬上離開了。
不過,也不知為何,王呂似乎懂了點什麼。
剛才孔大夫從何池住的胡同口裡出來後,三公子對他說“走吧”的時候,他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兒了。
如果說以前他就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兒,那麼,今夜的事情讓他覺得,這不對勁兒是板上釘釘了。
三公子每句回話都極短,極平靜。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仿佛他簡短平靜的語言中有萬千沒有說出口的內容。
轎子裡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他不放心地問了句“三公子,你沒事吧?”
他沒有聽到他三公子的回音。
他還是不放心,又說了句“三公子,你彆嚇我啊,你這樣我會難受的。”
就聽後麵傳來他三公子極平靜的聲音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