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周靜了。”她指著周靜的身影對吳山道。
“原來那就是她啊。”吳山道,從江北城過來的一路上,他時不時地聽到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反叛軍的首領。
正在這時,陸媛清見到周靜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於是她往周靜望著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的麵孔凜然的人,被幾個太子殿下的士兵圍著攻擊。
能夠被圍著攻擊的,一定是戰場上戰鬥力過強的人。
就見那年輕人與太子蕭的士兵廝殺在一處,他一個人戰十幾個人,卻也一下分不出勝負來。
自從發現周靜的目光更多地往那年輕人看去後,陸媛清的目光便也緊盯著那年輕人。
她看出來了,那年輕人頗為英俊,想必是周靜的心上之人。
就見那年輕人在與周圍的太子蕭的士兵戰了許多個回合後,終於寡不敵眾,他的肩上被刺了一劍,鮮血立刻從他的肩頭流了出來。
就見周靜的麵孔閃過一絲痛苦,她轉過臉,嘴巴一張一合地對周圍保護她的士兵說了句什麼,周圍的幾十個士兵中的二十來個,便立刻衝進了戰場裡那年輕人的身邊,替那年輕人解圍。
那年輕人被救了出來。
然後陸媛清又聽到號角吹起的聲音。
接著便看到所有頭戴紅盔纓鐵盔的人在聽到這號角後,立刻停止戰鬥,開始撤退。
於是她知道了這號角是撤退的信號。
就見周靜的部隊在號角吹響後開始往東跑,而太子殿下的士兵在後麵乘勝追擊。
沒過太久,戰場上便隻剩下了躺了一地的士兵,以及遍地的血跡。
陸媛清歎道“總算是不再打了。”
吳山道“也許在彆的地方會又打起來。”
畢竟,太子殿下的部隊在後麵追擊著,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在某處打上一仗?
“你還要再追上去看嗎?”吳山看了陸媛清一眼,問道。
陸媛清搖了搖頭。
她再也不想看到類似的場麵了。
這一次就夠她難受的了。
“我們回去吧。”她道。
“回哪?回江北城麼?”吳山心頭閃過一絲希冀。
“回帳篷裡去。”陸媛清回他道。
“可是,為什麼不回江北城去?”
“我想知道最終戰爭是誰贏了,誰輸了。”她道。
“你一個小人物,又左右不了什麼,關心那麼多做什麼?”
“既然來了,不知道輸贏回去做什麼?下次再想逃出來,可沒那麼容易了。”
吳山搖頭不語。
兩人從樹下往下爬的時候,都無意中又看了戰場一眼,那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過於觸目驚心。
讓他們再不忍多看一次。
回去路上,兩人一直無話。
仿佛靈魂被殘酷的戰爭給震得粉碎了一般。
回去路上看到的快要光禿了的樹木,枯黃的草,路邊的溪流,仿佛都披上了一層沉重的血色似的。
兩人到了河邊時,方才回轉過神來。
那幾十個守船的士兵看到他們過來,便一起看向他們。
那載了他們過河的士兵此時搖著船來到他們麵前,道“怎麼,姑娘,你去看望過了你外婆了?她有沒有事?”
“她老人家現在很好。”陸媛清木納回道。
“很好就好。”這士兵道。接著轉過話題道“你們上來吧,我再把你們載到河的那邊去。”
陸媛清沉默地牽馬上了船,吳山跟在她後麵也牽馬上了船。
士兵看著兩人臉上都有說不出的哀痛之色,心道,剛才這姑娘口裡說的什麼她外婆很好未必就是真的。
但他也不想去探究這裡麵的真假,他隻是個幫他們忙的人罷了。
把他們載到對岸以後,見到他們兩人騎了馬走遠後,他自己就又回到他的同伴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