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眼看著馬上就要找到的時候,哭聲卻是戛然停止。
四周,再次的恢複了寂靜,好像哭聲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寂靜的村莊,四周娃叫以及蟲鳴的聲音響斥耳邊,甚至那哭聲似乎回旋在耳邊的位置。
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詭異。
這要是放在一般女子的身上,早已經是被嚇掉了魂。
隻不過,淩寒不是一般的女子。
淩寒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哭聲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應該是察覺到她的到來所以停止了下來。
月光之下,淩寒的視線在前方的方向掃了一圈,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那草垛之下的瘦弱的身影時,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準備往屋內走去。
是老婦人。
她不明白這老婦人莫名哭的是什麼,但是她卻清楚,老婦人不願意讓她看見,也不願意讓她知道。
明白過來,淩寒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留在院子裡。
隻是轉身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那嘶啞的嗓音,“小娘子……”
那濃重的鼻音依舊沒有下去,也沒有刻意的掩飾。
淩寒很清楚,老婦人口中的“小娘子”喊的就是她。
本來已經準備回屋的淩寒不疾不徐的轉身,淡淡的開口說道,“老人家,這麼晚了是起來如廁了麼?”
以為老婦人要的是一個台階,淩寒裝作一無所知的開口問道。
視線隻是淡淡的掃過了老婦人的身上,但並沒有多加停留。
度量不清老婦人的心中所想,也就隻能往最後的一方麵去說,那樣子至少不會太過尷尬。
瞅著老婦人蹣跚著腳步從草垛的方向走了出來,那布滿了歲月痕跡的臉上似乎還掛著一滴淚珠。
首次覺得自己心裡有些刺痛,而這種刺痛是無來由的。
不知道是因為老婦人的淚,還是因為老婦人那壓抑著的情緒。
老婦人什麼也沒說,隻是從草垛的位置走到了院子裡的小石桌邊,坐了下來。
直到她那一雙枯瘦的手伸了出來,示意淩寒坐在她的對麵時,淩寒才緩步上前。
她坐了下來,但是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老婦人。
指定是有話要同她說,不然的話把她叫停也沒有一點的意思不是嗎?
沉默了許久,老婦人終於是悠悠的出聲,隻是聽起來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我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他與我們的家族有著婚約,可是那個與他有著婚約的人卻不是我。”
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一般,老婦人絲毫不顧及麵前淩寒臉上的變化,老婦人一字一句的開口說著。
“我知道,今天你回來的時候一定是注意到我的異樣,但是我沒法說啊!”
滄桑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無奈,但是更多的,是恨意。
“當年……”
……
老婦人一字一句的說,而淩寒則是認真的聽著,隻是越聽下去,心就越發的往下沉。
“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住在這裡,我希望能夠看到他不得好死,可是,我終究還是做不到。”
“你不會知道,那種有痛卻是不能呻吟。眼看著仇人就在眼前,卻是什麼也做不來的痛苦。”
最後的一句話落下,老婦人好像是崩潰了一般,那一雙枯瘦的雙手插在了發鬢之間,那無法言喻的痛楚一下子的湧了上來,鋪天卷地的襲滿了整個院子。
淩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裡的,耳邊一直都回響著老婦人說的那一句話,“能夠找到一個愛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那就不要猶豫,嫁給他。”
她不知道老婦人為什麼會跟她說這些事情,特彆是這些事情還尤為隱秘,雖然老婦人並沒有把仇人的名字等一係列的情況透露出來。
全都是用“他”來代替。
但淩寒卻是能夠感受到那種蝕心至骨的痛。
躺在炕上,淩寒再也睡不著,雙眼睜得圓大,看著窗外的月光發呆。
她不會知道的是,今天老婦人說的一切,竟是在未來幫了她或者說幫了風千墨一個大忙。
不過,這是後話了。
“娘親,娘親……”
隱隱約約之間,淩寒的耳邊傳來了小蒙奇奇那有些急促的叫聲,勉強的睜開了雙眼,有些勉強的看向身邊的小蒙奇奇。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淩寒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哈……”
“一大早的叫醒我是做什麼?”
還在迷糊當中,淩寒對昨夜的事情似乎已經是忘得透透徹徹。
察覺到空氣中的不對勁,本來還被瞌睡蟲纏身的淩寒頓時清醒過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不得不說,早上起來的淩寒還是有些呆萌的,就像此時的她,警備心極強,卻是開口問著身邊的小蒙奇奇。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身邊的淩寒,小蒙奇奇開口說道,“娘親,你是不是還沒醒過來呢!”
要真的是發生事情,根本就容不得娘親在這裡防備了。
“喏!”看淩寒把視線投在了他的身上,小蒙奇奇遞過了手中的一封書信,放到了淩寒的手裡。
看見乾淨而素白的信封上書寫著“小娘子親啟”五個大字的時候,淩寒的腦海裡一片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