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蔚就沒打算要放過淩寒。
不想承認卻是清楚地知道,淩寒就是五年前那個被杖打致死卻是不知為何突然複活過來的秦憶寒;本來就滿心的怨恨,也不覺得淩寒能夠有什麼樣的本事,再聽到淩寒這麼一推脫,秦雪蔚便已經確認下來。
如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淩寒也隻不過是空有外表罷了,敗絮其中。
想要吸引彆人的注意力出了這樣的餿主意也是夠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想要收手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秦雪蔚在心裡冷哼一聲,今日裡就讓你在眾人的麵前揭下你那偽善麵具。
越想秦雪蔚的心裡就越是興奮,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淩寒在眾人麵前連一個字兒都說不出的憋屈樣子,想想都覺得高興,眸底不由的染上了一絲猙獰。
“哦?”淩寒依舊是一臉的淡然,隻是語氣間多了一分興趣,“聽易王妃這話,今日裡我是不作詩也不行咯?”
差點就被一口唾沫噎住,勉強的順了順氣,秦雪蔚悄然的瞅了瞅周圍,見眾人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時,心才安下了一些。還真的是伶牙俐齒,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把她往汙水裡麵拉。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這個小賤人打敗的。
長袖之下的雙手已經是緊緊攥起,隻是那一張嬌美的容顏上卻是有些委屈,“景王妃這說的是什麼話,方才父皇也是開口了,想來也是希望能夠聽到景王妃能夠作詩。既然是父皇想要聽的,作為兒媳,景王妃順了父皇的心意豈不是好。”
嘖嘖。
忍不住的在心裡咂了咂舌,淩寒隻覺得這秦雪蔚顛倒黑白的功力又是深了一個層次。
本來也是一件簡單的事,要麼作詩要麼不作;可是如今從秦雪蔚的嘴裡說出來,今日作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作詩卻是她不尊重風奇嶽。
這個罪名可是扣得大了。
不過,她看起來像是這麼順從的人嗎?看來她給秦雪蔚的教訓還不夠啊!
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為難。淩寒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蒙奇奇,隨即抬頭看向那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置身事外看著戲的風奇嶽,淡然一笑,“既然是父皇想要聽的,那豈有不從的道理?”
理所當然的由一句話掰回了兩成,隨即淩寒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蒙奇奇,“既然這件事情是孩子不懂事引起的,那就先由孩子來開個篇為大家賠個不是吧!”
話音落下,宴席之上一片嘩然。沒有人想到淩寒竟是會這樣回答,每個人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淡然的淩寒,卻是見她沒有說笑的意思,並且已經示意小蒙奇奇站起來。
向來都清楚自己娘親心思的小蒙奇奇,倒不覺得淩寒這樣的做法是把他推出去出口時內心還是有些慌亂的,隻是看到淩寒眼裡的堅定和信任時,心裡就安定了下來。
一步兩步的走到了宴席中間,在看向首座上的風奇嶽時,腦海裡猛地就竄進了一係列關於中秋方麵的詩句內容。隻因,從出生之後的每年中秋,都是與淩寒一起度過,而每一年中秋,淩寒也總是會念出一些關於中秋方麵的詩句。
而小蒙奇奇,已經全數的記在了腦子裡。
有了這方麵的保證,小蒙奇奇心裡也已經穩定了下來,眼神中都充滿了自信。向坐在首座上的風奇嶽作了作揖,隨後開口道,“星稀月冷逸銀河,萬籟無聲自嘯歌;何處關山家萬裡,夜來棖觸客愁多。”
寂靜,靜得就連葉落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方才那些在心裡嘲笑小蒙奇奇牛皮吹上天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出口成章的小蒙奇奇。沒有人想到,一個孩子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詩來。
淩寒倒是一點都不奇怪。自己的兒子當娘親的她很是清楚,若是沒有十成把握的事,又是怎麼可能讓小蒙奇奇出去作詩呢。
一直都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風天樂一開始也是有些擔心的,但聽到小蒙奇奇“作”出的詩時,不由自主的嘴角輕輕上揚。
同時也是能夠想象到小蒙奇奇為何會知道這麼一首詩了。想來當初淩寒來到這個世界時也是不適應吧,這種思念故鄉的詩也是有感而發吧。
風天樂了解這詩中的真實意義,而其他的人雖不完全理解,卻是把事情往另一個方麵想去,想著是淩寒當時流落在彆的地方而沒有能力回到京城時想念故鄉。
有些人不知道該作何滋味,而這其中最有感觸的當然是秦暉和風千墨了。
兩個人都是明知道淩寒是什麼身份的人,前者隻是想著還有挽回的地步,後者想到的是以後更要好好對待淩寒。
“好,好!”一片寂靜之下,首先回過神來的風奇嶽連連拍掌叫好。雖然與小蒙奇奇接觸過幾次,也知道小蒙奇奇鬼靈精怪,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小蒙奇奇居然有如此天賦,“果然是好詩!”
難怪會覺得之前風揚羽所作的詩不怎麼樣了。小小年紀能夠做出這樣的詩來,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更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