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風揚羽,歡喜在頭上的朝臣理智也是回籠了些許。
各種各樣讚賞話語傳進耳裡,都好像尖細的針從他的耳道裡穿來穿去的,疼痛不已,心中更是惱怒得厲害。
風揚羽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孩子居然能夠做出這般順暢甚至是千古絕句的詩句來;這不僅僅是在打他的臉,也是把那本來屬於他的光環全數奪去。
不過,心中不滿但風揚羽也是把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聽到風奇嶽的話時,連忙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並且作揖回答,“父皇說笑了,就算兒臣有了孩子,想來也不會像小侄兒這般的天資聰穎。”
自貶的同時也是誇讚了一番小蒙奇奇。這般的風揚羽還真的是不多見,風奇嶽也是皺了皺眉,“順其自然便是,不管孩子如何,是朕的孫子都會一視同仁。”
話題轉變得太快。上一秒還是在小蒙奇奇的詩句中糾纏,下一秒話題已經來到了對待孩子的態度上。
在小蒙奇奇事件上踴躍發言的朝臣都不由地縮了縮自己的脖子,目光已經自主的離開風奇嶽和風揚羽,生怕這樣的話題與自己牽扯上。
表麵上雖是對孩子的態度,但皇室中向來都是話中有話;就算是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誰也無法去保證這話題裡夾雜著什麼樣的硝煙。
在聽到風奇嶽的話時,風揚羽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冷嗤出聲,對風奇嶽說的話很是不屑和不相信。一視同仁?若真的能夠做到一視同仁,他也不會因此而費儘心思了。
先不說他那還沒影的孩子了,就先拿麵前的他和風千墨來說,哪一件事情上父皇不是幫襯著風千墨的?
心裡暗道風奇嶽的虛偽,但表麵上風揚羽卻也不會就此忤逆風奇嶽,低眉順眼的開口道,“是,兒臣先謝過父皇隆恩。”
“不過兒臣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像小侄兒這般聰穎的孩子,實屬是世間少有。就連兒臣也是敗得心服口服。”一句話落下之後,風揚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隻是這一次已然把話題拉回到小蒙奇奇作詩的事情上。
變化倒是如此快。若是放在常人的眼裡,鐵定會暈眩得不知所雲,但是在場的都是官場上的人,雖不說都是七巧玲瓏心,但是對這種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
“嗯,你說得倒也是真的。”說回這裡,風奇嶽也是一臉的讚同,眉間再次浮上了笑意,“孩子能夠如此聰穎,景王妃功不可沒。”
話題牽扯到淩寒的身上,一旁的大臣們也是見風使舵,紛紛的附和道,“皇上所言甚是,所謂三分靠天生,七分靠努力,想來是景王妃對小世子殷殷教誨,才會有今日這般的小世子啊。”
首座上的風奇嶽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因為前段時間流言而產生的心中疙瘩也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消除得無影無蹤,重新兌上的是對淩寒和小蒙奇奇的另眼相看。
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在外麵流落了幾年的時間卻是能夠把孩子教育得如此之好。而且行為舉止方麵也是沒有瑕疵可言,這本身就不容易。
一個孩子,能夠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之下還能夠學識淵博,並且才華絕倫,又是怎麼能不讓人刮目相看呢!
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都默不作聲的風千墨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淡淡然得好像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然而,他看起來好像是不諳世事,事實上卻是把一切都收攬在眼裡。
分明的感受到風奇嶽和這宴席上的朝臣對淩寒和小蒙奇奇的態度和想法都已經改變了不少,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改變得翻天覆地,風千墨的心裡無疑是高興的。
雖說自己不在乎外人怎麼看淩寒和小蒙奇奇,因為這兩人究竟是什麼模樣他很清楚;但事情若是能夠往好的方向發展,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就好像現在。
也難怪自己的父皇和朝臣都會改變看法,就連早已經知道淩寒和小蒙奇奇並非是池中之物的他在小蒙奇奇開口之後也是忍不住的在心裡詫異了一番。
如此詩句,就算是他也作不出來,一個孩子卻是信手拈來,又是怎麼能不讓人驚訝。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詩句是小蒙奇奇從淩寒那裡聽來的,能夠背得如此流利而富有感情,也是小蒙奇奇的能耐不是?何況,這不正是代表著在背後的淩寒才是那個讓人更為驚訝的才女嗎?
他的眼光果然是沒有錯!此生有這樣的妻兒,還有什麼遺憾呢!
風千墨嘴角微揚,一瞬間便已經消瞬過去,倒是讓人看清;隻是那眼中流露出的寵溺,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般驚豔的孩子和妻,都是他風千墨的。
驀地,風千墨感受到道一道隱晦的視線意味不明的掃過了淩寒和小蒙奇奇的身上,倒是沒有驚覺他人,隻是他是習武之人,這感覺本來就要比常人更為敏銳一些。
眼角的餘光也是悄然的在周圍掃視著,卻是沒有發現發出這樣目光的主人,心驀地一沉。
有利必有弊,看來有人已經是盯上淩寒和小蒙奇奇了吧!心知肚明的是,這朝中除了“他”,大概還沒有人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與他站在對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