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尷尬。
他現在算是知道風千墨為什麼從一開始進門時就對他這麼大的敵意了,敢情是因為淩寒。
先不說風千墨對淩寒這樣的做法不讚同,就說他心裡也是有些尷尬咯。畢竟淩寒是個女的,而自己卻是裸個上身,這是得朵尷尬啊!
尤其是,禮數不允許這樣。
站在一邊的風千墨聽到了藍易槐的話,也是連忙開口道,“娘子,不如就依照他所說的,找個男的大夫前來。”
本來已經拿起的金針瞬時就放回到自己的針包裡,淩寒也是板起了臉色,“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囉裡囉嗦的,比起那些個婆娘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起這話淩寒可謂是一點都不留情,直讓風千墨和藍易槐的臉色都不由的變了變。
然而事情還沒完呢,淩寒繼續的開口說道,“我現在就是個大夫,你們一個兩個的思想齷齪到什麼地方去了,啊?找個男的大夫來你們就能夠保證安全?”
“還是說你們覺得這件事情不會被泄露出去。”
翻了翻眼皮,淩寒很是不客氣的把針包放到床榻邊上,看了一眼身後噤若寒蟬的風千墨,再瞧瞧趴在床上的藍易槐,直接的開口問道,“你治不治了。”
真是囉嗦到極點。
藍易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淩寒,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哪怕是他反應過來,也隻能點頭。
重新拿起床榻邊上的針包,淩寒不由自主的開口嘟囔道,“你們男人真是麻煩。”
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忍不住的麵麵相覷。他們常常會聽到男人說女人很麻煩,但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女人說,男人很麻煩。
在淩寒給藍易槐施針的過程中,藍易槐一開始確實是有些尷尬,風千墨一開始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後來他們瞧見淩寒的臉上都是莊嚴和神聖時,兩人都忍不住的在心裡埋汰起自己來。
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嘛!隻是個治療。
而且,施針的過程中可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再加上藍易槐的病已經是拖得比較長久,所以更是痛苦。
“接下來會很痛,你若是不行還是拿著布咬著吧。”淩寒說罷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布包放到藍易槐的麵前,示意他拿起來。
藍易槐堂堂一個大男人,先不說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痛成什麼樣了,就算是知道他也隻能咬著自己的牙熬下去而不是咬布。何況,更痛苦的事情他都已經經曆過。
隻是身體上的疼痛他又是怎麼可能受不了呢。
直接搖頭拒絕淩寒。而淩寒也沒有多去全責些什麼,再次認真的紮起針來。
每一下是輕輕的紮下去,可是紮到肉裡時可謂是痛到極致,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一直在啃咬著他的全身一般,疼痛也癢,卻是連動都不能動。
額頭上的汗珠頓時就沁了出來。
身後的風千墨瞧著這樣的情景,臉色微變。他是不是該慶幸,他家的娘子從來沒有因為治療而給他施針?看藍易槐的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就連額頭上也是沁出了汗珠。
這是要痛到什麼地步啊。
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風千墨看著淩寒的額頭上也是沁出了層層的汗珠,便已經知道施針對於淩寒來說也是一個極其辛苦的活,連忙的把手帕拿出來,並且給淩寒擦拭著。
“不用管我。”淩寒一邊聚精會神的給藍易槐施針,一邊開口說道,“阿墨,麻煩你給藍易槐擦擦他的汗珠,不然汗珠滴到他的眼裡很不好。”
若是放在彆人提出這種要求時,風千墨連聽都不會聽。但是淩寒不一樣,何況她此時很是認真,並且喊的還是“阿墨”,可謂是全身心的信任身邊的風千墨了。
一來風千墨不想淩寒前功儘棄,二來因為是淩寒提出的。風千墨也隻是猶疑了那麼一下,隨即便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給藍易槐擦拭起汗珠來。
哪怕是動作不大溫柔,甚至有些用力。但這也沒有影響淩寒的進程。
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風千墨手中的手帕早已經濕透,就連藍易槐的發絲幾乎都可以滴出水來,但偏偏他的額前卻是沒有一滴的汗水。
而淩寒的額頭上,自然也是沒有。
因為風千墨在顧著藍易槐的時候,也是兼顧起淩寒來。笑話,就算是讓藍易槐被汗水沁透也不可能讓淩寒被汗水沁透啊。
當淩寒把最後一根銀針放下時,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而之前拒絕咬著布包的藍易槐,此時唇部上也是滲出了血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人。
手中的銀針才剛剛放下,淩寒也就勢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張手帕,很是理所當然的給風千墨擦拭著。
就好像這個動作做過了千萬遍一般,熟稔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