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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忍不住的在心裡歎了歎氣。
明明心有不甘,明明在看到她手中的賣身契時,眼裡閃著一種叫做希望的光芒,雖然渺小可在那一瞬間卻是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可是偏偏,這樣一簇希望之火隻是維持幾秒鐘的時間,很快就消散了下去,重新恢複了死灰般的沉靜。
至於那沒情緒波動的話,淩寒隻能再次在心裡歎氣。因為她知道,袁裁縫不是沒有情緒,而是因為這些年來被壓迫得連話都說不出。
已然形成了一種習慣。甚至這種卑微已經透入了他的骨髓間,即將成為他身體裡的一部分。
有情緒,卻是掩藏在最深處,或許會有一天會爆發,可是這樣爆發的一天實在是太遠太遠,甚至沒有可能。
哪怕是爆發了,到時候也會成為啞火。
這種沒有情緒波動的話語,還真的是磨滅了人的一切骨氣,到最後剩下的隻有認命。
忍不住的搖了搖頭,淩寒沒有回答袁裁縫的話,而是當著袁裁縫的麵直接把手中拿著的賣身契直接撕了個粉碎、
饒是平靜如同鏡麵的袁裁縫,此時臉上也是忍不住的出現了兩道裂痕,有些不敢置信的往淩寒的方向看著。
看著那一張意味著他此生來去限製的紙張,在淩寒的手中撕成碎片;他似乎看到自己的自由,冒起了一簇又一簇的小火苗。
當著袁裁縫的麵,淩寒直接把手中已經碎成渣的紙片落到了地麵上,抬起頭時眼中比袁裁縫更要平靜無痕。
“如今,你要擔心的問題我已經給你解決了,現在你可以自己選擇。”
“一,在我的店麵做裁縫師傅,待遇跟之前一樣沒變化;二,你自己想往哪裡就往哪裡。”
話語落下之後,淩寒也不急著要答案,而是轉身往一邊安置好的小座桌前走去,並且坐了下來,“你可以慢慢思考。”
說完,淩寒也沒有再去說些什麼,任由著袁裁縫那不敢置信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同時吩咐問晴在自己的麵前坐下來。
並且與問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跟在淩寒的身邊時間不長不短,可問晴也算是有些明白淩寒的脾氣。在淩寒與人說話時,最好不要插嘴。
哪怕是插嘴,必須要好生的想明白一番。因為說出口的話語,很有可能關係到淩寒今後所要做的事情。
所以在淩寒和袁裁縫說話時,問晴心裡縱然有千萬個不解,卻是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如今靜下來了,問晴倒是想問個清楚。
“王妃為什麼要把賣身契撕掉?要知道這賣身契可是代表了這個人能夠無條件的供自己差使。”
就好像那些個府中的丫鬟一般。
對於問晴問出的話語,淩寒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也不生氣。反而很認真的開口道,“沒有人願意被彆人用不是人的方法對待。”
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問晴卻覺得這裡麵深奧極了。甚至在淩寒說出話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
“沒有人願意被彆人用不是人的方法對待?”問晴很茫然,不由的自言自語呢喃出聲,希望能從中了解到淩寒話語裡真正的意思,
要說問晴身為一個侍衛,本來應該很明白淩寒這一句話的意思,或者說感同身受。
可是偏偏,問晴的主子不是彆人,是風千墨。
風千墨待人的方式跟淩寒的差不多,甚至比淩寒更上一籌,在一些事情上,風千墨是能夠分得清清楚楚的。
比如說親近的人,又比如說不親近的人;風千墨都有對待的各種辦法。
像問晴作為一個侍衛,本來過得也應該是人下人的生活,可是正因為主子是風千墨,所以問晴倒是過得十分愉悅,並且時不時能夠和風千墨開上幾句玩笑。
所以問晴對此不大了解也是在淩寒的意料之中。
而淩寒在看到問晴的疑惑時,也沒有多去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輕啜著茶杯中的茶。
她相信,問晴一時不能夠理解她說的話,但袁裁縫在她的話語出口時,已然是聽地清清楚楚。
而如今,她需要等的就是袁裁縫的回答。當然,不管袁裁縫選擇留在她的店麵做師傅,還是選擇單飛,淩寒是一點反對都沒有。
已經做到了這種份上,淩寒自然不會去顧忌彆的事情。
一旁的袁裁縫,本來心裡就比較亂,宛若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不停的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亂闖卻是找不到一丁點的出路。
可是當他聽到淩寒說的那一句話時,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忍不住的往淩寒的方向看了一眼,並且迅速的在自己心裡做起判斷。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袁裁縫依舊是一字未語,而淩寒則是依舊和問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直到一刻鐘的時間過去,站在原處的袁裁縫終於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