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一縮。
這竟然是玄玉。
玄玉在大陸上倒算是個頗為奇特的材料,它除了自身堅硬無比之外,還可以限製著修士的靈力,往往被用來製作關押著修士的牢籠。
尋常修士要玄玉是沒什麼作用的,不過瞧著麵前這樣子,這座城池裡的凡人竟然都是收集玄玉來兌換吃食。
想必同他們兌換的應當就是這城裡的這些魔修。
進入了城池之後,常淩的麵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偶爾有幾座低矮的草房子,裡麵進進出出的都是修士,而凡人呢,大多數都在地上隨意地趴著。
有些隻是睡著了,有些則是失去了生命,等著周邊人發現他腐爛之後,應當會罵罵咧咧地將他抬出去。
常淩在凡間見過最艱難的生活,也沒有人這樣。
即使在凡人地位極其低下的青州,他們也有著可以遮風擋雨的居所,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大街上。
早就聽聞了在幽州凡人的艱苦境況,真正見識到了,還是忍不住的心驚。
走進這臨城的人,有些背著籮筐有點收獲,急急忙忙的奔向那幾座小屋,一路上也不知道踩過了多少人的手臂和腿。
也有虎視眈眈的凡人盯緊了他們背後的籮筐,是不是有人從他們身旁掠過,狠狠地撞一下,一隻隻乾枯瘦弱的手伸向他們背後。
這些個男子也是毫不示弱,拽住想要偷竊的手,直直的就將那人的身子踹飛了出去。
在這座城裡,隻有最強壯的人才能夠去挖出些玄玉,才可以去換些吃食,才可以繼續維持身體的力量繼續地活下去。
所以頗讓那些個魔修心煩的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又得重新出去搜羅凡人。
因著玄玉會限製修士的靈力,所以在開采玄玉的時候,一名修士同個凡人並沒有什麼區彆,使用靈力多年了的他們早已不能習慣這種失去力量的感覺,何況乾這種事情總覺得墮了修士的身份。
這時候凡人們就是最好的工具了。
活著可以去開采玄玉,死了的話還可以利用他們的血肉靈魂煉製些東西。
常淩儘力避讓著避免自己踩到身邊的那些肢體和身軀。
她的神識放出,也在感應著這城池的情況。
不大的城池裡有不少開脈境修士,他們倒是幾個人居住在一間屋子裡,也隻是勉強可以棲身。
凝神境修士,有四位。
其中三位凝神境下品,一位凝神境中品。
他們最好找。
每個人有一間像模像樣的石屋,並且常淩的神識掃過,有兩位還正在拉著那凡人女子,行苟且之事。
似乎是刻意為了聽女子的叫喊聲,他們下手極重,時不時也拿長針在她們嬌嫩的皮膚上戳一下。
淒厲的尖叫聲不斷地傳來。
常淩看得怒火中燒。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些個凝神境修士沒有住在一起,倒是給了她下手的好機會。
常淩悄悄地朝著那離她最近的一間石屋靠過去。
裡麵那名邪修正欺身在一名瘦弱的女子身上,臉上一副癲狂之色。
石屋旁邊兩三丈見方的範圍之內,都沒人敢躺在地上。
常淩坐在人群的邊緣,冷冷的盯著那裡麵的人影。
現在正是夜深的時候,除了些剛剛從外麵回來的凡人,其餘人大多都陷入了夢想。
淵祭劍就是這時候化作一道微不可見的流光直直地紮進那修士的心口。
鮮血一下子濺了那女子一臉。
她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繼續的尖叫起來。
可是這尖叫聲同她先前的叫喊聲並無二致,一時間也沒人發現異狀。
常淩很快的收回了淵祭劍。
如法炮製地走到了下一個石屋的門口。
她提著長劍冷冷的站在那裡,宛如索命的修羅。
不過這次她可沒有那麼好運。
這名魔修在頭顱滾落在地之前,將信號發給了剩餘的那兩名同伴。
到底還是驚動了他們。
常淩索性直接將淩風身法發動到極致,踏著氣流急速地向他們奔去。
速戰速決。
要不在這兒打起來,那些個魔修是不會顧及著滿地的凡人的,他們之間的鬥爭,任何一個招式落到這些人身上,都足以讓他們立刻殞命。
為首的魔修猛的吐出一口黑氣,漆黑的鬼臉在他身後顯形。
幾道黑色的光芒瞬間在常淩閃過的地方綻開。
自然都是被她依靠著靈敏的身法躲過去了。
同一境界的修士戰力也可以是天差地彆,經曆了那樣多的戰鬥之後的常淩,對付麵前這兩個魔修一時間竟然頗有得心應手之感。
她在兩人之間頗為靈巧的閃動著,那兩人有幾次竟然還因著沒能溝通好,自己的招式直接結實地打在了對方身上。
隨著黑氣在他們身上不斷地翻湧著,二人的身形都拔高了幾分,膚色也透露著幾分青黑。
其中一名魔修使用同樣是劍,不過也就隻是勉強的使用罷了。
甚至連禦劍都有幾分勉強。
常淩也是沒有吝惜符籙,幾道符籙砸在他們身上,頓時一陣慘叫聲傳來。
趁其病要其命。
常淩直接繞到了那名剩下的凝神境下品的魔修身後,淵祭劍毫不費力地刺透了他那堅實的皮膚。
他似乎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了自己的死亡。
他的喉嚨上下蠕動了幾分,終究是沒能再發出任何聲音。
最後僅剩下一名凝神境中品的修士,轉身想要跑開,卻被常淩一下子拽著衣領提了起來,然後狠狠地甩到了他們的那幾個石屋之上。
轟的一聲巨大的聲音擾亂了好多人的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