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光芒、硝煙散儘之後,地空獸完好無損的站立在遠處。
土元素嘛,最擅長的就是防禦了。
也不知道這些年仍在燕州的地空獸到底有什麼奇遇,它的攻擊,竟然連那些出身名門正派最頂尖的金丹境修士都有些招架不住。
對於修士來說,不能淩空,同能隨意掌控腳下範圍內土地的地空獸對陣,是十足的不利。
在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出奇的一致。
跑的比其他人更快一點,等著他們的師門家族長輩趕來。
有的修士奔逃幾步,瞧著實在是沒什麼辦法逃脫魔爪,咬咬牙從懷中掏出張金光閃閃的符籙,咬開指尖,將鮮血滴進去。
金光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很快他臉上還未全然綻放的笑容就那樣僵住了。
他的身影並沒有變淡,他也沒有同預期一樣傳送到百裡之外。
而手中的傳送符,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光澤色彩。
他滿臉錯愕的,被身下的土刺穿透。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隻能瞪大了眼睛,不斷地喃喃道‘為什麼’。
涉及到空間法則的傳送符,是怎樣的珍貴啊。
這是父親贈予他的保命底牌。
竟然也有失效的時候嘛……
這一幕奔逃的眾人大都沒有瞧見,卻是逃不過落月的神識。
現在連見多識廣的他也忍不住瞠目結舌。
這所謂的地空獸到底是什麼東西?
原先他以為地空獸的禁空是通過加大在一定範圍之內的修士的重量,使得他們不能夠禦空而行。
現在一看,怕還是涉及到最為神秘複雜的空間法則。
這樣的靈獸也是天玄界這群孱弱的修士能夠培育出來的?
他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下常淩。
也就是給她長長見識。
畢竟她身上也沒有珍貴的涉及到空間法則的符籙或者是法器。
常淩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劇烈的奔跑也會帶來如此大的消耗。
真正到了在平地上奔跑的時候,倒顯出了體魄的重要。
常淩看著體內那些無所作用的靈力,突發奇想,為什麼現在修士使用靈力運行法門,都得在體外進行。
除了體修是將自身靈力融進身體之外,法門等等為什麼不能在身體裡‘施展’。
她畢竟隻是純粹的體魄強悍,還是會感到疲憊的。
倘若她像體修一樣,將自身的靈力儘數融進血肉,也許還能跑的更快更遠。
常淩雖說也是消耗巨大,但還是麵不紅心不跳的。
而被她緊緊拉著跟在身後的顧司玉,這是麵具之下的臉漲的通紅,每一次呼吸都撕扯著肺,生疼生疼的。
這還多虧了常淩一直拉著他,否則他可能早早的就倒在了一片晃動的廢墟之中。
成為了被土刺高高串起的屍體中的一具。
要跑不動了。
他想開口對前麵這人說,放開他吧。
可是張口,一切話語都卡在了嗓子眼裡。
他想活下去。
他想要她救他。
在真正到了這力竭的時候,他其實沒什麼心思和力氣去愧疚。
他的本能,讓他緊緊地攥著麵前這人。
常淩攥著他的力度卻是一直沒有任何改變。
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去回身觀望,隻能聽著身後的慘叫聲一聲聲地傳來。
“何方妖孽,還不束手就擒!”一聲高喝由遠及近地傳來。
顧司玉和常淩一愣神,剛想出言提醒,那靠近了的身影就搖搖晃晃的從半空之中跌落了下來。
從內陸而來的元嬰境修士終於是抵達了燕州。
來的人也是常淩的老熟人了。
常淩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蒼嵐劍派的真玄長老,此刻卻是一絲一毫的目光都沒留給她。
地空獸的出現太及時了,身上散發著元嬰境氣息的它,,完美的替常淩背了鍋。
先前那天雷,自然也是因為這異獸了。
真玄落地之後,麵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身後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長劍的虛影。
真玄猛的一抬頭,雙手向前一指,長劍的虛影就朝著地空獸疾射而去。
很快,它龐大的身軀上,就出現了絲絲的裂痕,撕裂了它充滿褶皺的皮膚之後,卻是沒有任何的鮮血流出來。
堅硬的皮膚僅僅隻是第一層,皮膚之下,是更加堅硬的內裡。
那地空獸回身朝著真玄的方向怒吼了一聲,常淩隻覺耳邊一陣轟鳴,眼前的景象也出現了層層疊疊的重影。
她拉著顧司玉兩人直接跌在了地上,沾得滿麵灰塵。
他們身後的真玄已經提起了長劍,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地空獸衝了過去。
他並沒有戰勝這異獸的把握,可是他隻能向前。
站在他身後的,是年輕的後輩,是天玄大陸的希望。
常淩麵容冷淡的很,她急忙起身,拉著顧司玉繼續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沒有任何回頭的意向。
她清楚地明白,身後的戰鬥已經不是她能夠涉及的等級,因著少年意氣熱血而留下隻能成為一個拖累。
甚至她現在唯一對局勢的幫助,就是遠離戰鬥,避免因著地空獸而死去。
瞧這樣子,地空獸顯然已經被魔氣沾染了,死在它手上的修士也逐漸地變成了魔靈。
在她繼續向前奔跑的時候,又是有幾道流光降臨到了地空獸附近。
有幾位遠遠的停留在半空中。
常淩估量了下距離,大概隻有十裡左右了吧,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地空獸的禁空範圍,踏在飛劍之上,儘快趕回內陸了。
那邊立在半空中的修士想必都是法修和陣修,此時也一個個閉上了眼睛,口中不斷喃喃著晦澀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