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他這輩子就全完了!
而虞幼魚這妖女望著大喜的婚堂,卻是感歎:“唉,人家都是明媒正娶,可妾身卻連個名分都沒有。”
且看那新郎官兒滿麵春風地走出來,而那女子玉秀也被人攙著,蓮步輕移。
一輛八抬大轎亮出來,轎身紅幔翠蓋,上繪龍鳳呈祥,四角垂下金紅絲穗兒,漂亮得很!
鞭炮起!
劈裡啪啦!
簇擁著迎親隊伍一路往文府去,一路上陪著顛轎擋煞,平安無事地到了文府。
——文至秀。
“怎麼能是你啊!!!”
拉出一張無比龐大的虎頭鍘!
兩個鬼差將他押送過去,那判官兒手起刀落,哢嚓一聲,人頭落地!
總而言之,夜幕之下,各懷鬼胎。
夫妻對拜!
這二拜下來,大夥兒起哄更熱鬨了!
整個文府,一片喜慶熱鬨!
然後便是那第三拜!
大夥兒這會兒起哄更厲害了。
這也是他逐漸對這個女人感到厭煩的原因之一。
劇烈的疼痛猛然襲來,疼得這位六品員外郎撕心裂肺地叫!
而那森羅百鬼,一字排開,在那紅紗文至秀旁,讓開一條道兒來,一個身穿黑白戲袍,臉戴判官臉譜的身影緩緩出現。
“文大人……糊塗啊!”
後者正臉色無比陰沉地看著他。
大家都在望著那婚堂上,對拜完了的新婚夫婦,挑起蓋頭來呢!
文誌章也是如此。
“怎麼會是你!”
“來人!”
新郎官兒文誌章笑容滿麵,春風得意,望著前方那紅紗蓋頭下的身影,腦袋一埋。
一句譏諷,散在風裡。
便因為那文誌章父母早亡,這第二拜,拜的就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大皇子周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這舉動,自然是沒引起大夥兒任何異樣。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裡啊,花轎從文府出發,旗鑼傘扇開路,樂師儀仗吊尾,簇擁著五十來歲得新郎官兒在高頭大馬上,向著周遭祝賀的百姓連連拱手,一點兒都看不出是剛死了妻子的模樣。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凝固了。
文誌章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冷汗,連連後退!
“那些事兒,夠砍你十八回腦袋了!”
終於,等他完全說完了以後,那鬼差將他放了下來。
一樁樁,一件件,在那小鬼兒慘無人道的劈砍下,文誌章將這些年乾的惡事兒,一一交代出來!
“來人!”
“……”
直到晌午時分,賓客儘皆落座,一雙雙眼睛盯著那婚堂之上。
紅紗之下,竟是文至秀!
——作為不歸陵上的守陵人,因為文誌章作秀,請當初喪事幫了忙的都來,餘琛等人自然也就輕鬆進來了,當然,是經過了檢查的,確保沒有帶一些什麼利器之流。
“本官還與朱雀城梨花樓老板合謀,將梨花樓的對頭清風樓老板溺殺與洛水!”
疼得他又是冷汗直流,麵無血色!
堂堂員外郎,何曾遭受這種痛苦?
娶了眼前這個名為玉秀的女子,美麗漂亮,知書達理——至少在外人麵前是這樣。
殺豬般的慘嚎聲響徹大殿!
不會是方才他在“夢境”中說的一切……在現實也說出來了吧?
“我早已厭倦了她,可顧及名聲,不敢休她,又聽聞玉秀這蛇蠍女人蠱惑,便請人將至秀殺死!”
倆人來到堂前,過了火盆,跨了馬鞍,這才停下,行那拜堂之禮!
但多年來養成的處變不驚的能力,還是讓文誌章極快反應過來,強忍心頭驚駭,輕輕將新娘的頭紗挑起來。
儘管一時間難以理解。
“本官……何罪之有?”文誌章忍受痛苦,開口反問。
可今兒,他終於擺脫了。
抬頭望去,卻發現自個兒仍是在喜慶熱鬨的婚堂之上!
他愣了。
“文誌章!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嗎!”
“我說!我說!”
隻看那紅紗之下,是一張充滿風霜、布滿褶皺的臉,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半個時辰後,花轎到了那女子家門口,就見一番起哄以後,鳳冠霞帔的美豔新娘一臉羞怯地上了花轎。
可詭異的是,周遭原本無比喜慶的氛圍,一瞬間變得無比陰森!
雖說周鈺比他小二三十來歲,但畢竟是皇子之尊,大夥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事成以後,我再將他殺死,便已死無對證!”
“那殺他的凶手,是我在江湖上找來,許以重利,讓他殺了至秀!”
卻發現,說不出話了。
然後,他的視野開始朝一邊不可抗拒地傾斜,變低,最後……
砰!
與整個地麵齊平。
那一刻,文誌章看到了,亂作一團的賓客中,沒有了腦袋的,一身新郎裝的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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