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酒館裡最為熱鬨的角落。
此時,隨著這個問題出口,客人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每個城市都有它的文化,陌生麵孔的身份,在碼頭上屬於非常重要的訊息。
勞裡也發現氛圍驟變,隻能怪自己喝酒上頭,說錯了話,正想辦法把話題給掩蓋過去。
“我?哈哈哈,我和你一樣,是個倒黴鬼,原本是個軍官來著。”
亞當沒有絲毫猶豫,十分自然地碰了個杯。
“我叫杜亨。”
酒館裡的平靜沒有被打破,日頭稍過正午,叉魚獵獸的勞動者們休息完畢後陸續離開。
沒有人想到,王國通緝令的罪犯,就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
矮胖子曾經說過,漢格納領土邊界,隻占據很小一部分,也沒有多少人認可,離嘲顱海灣有著相當的距離。
泰岡達建城時間不久,商隊貿易發展不會涉及官員清單。
海岸線上的居民們,應該不可能知道,北部次級城鎮裡,某個衛隊長的名諱。
“你難道沒有攢錢的習慣麼,連重新租賃的本金都沒有?”
亞當如此問道。
“死潮來得沒有任何征兆,我絕大部分產業都已經被吞沒掉。兜裡的錢隻夠租間很小的鋪麵,可是,那群家夥沒有說清楚,交錢以後還要等船長同意才行。”
勞裡麵容沮喪。
命運在這個可憐人身上,不斷增加著碼頭殘酷的生存經驗。
“我吃完最後那半塊魚乾,隻能來酒吧裡賣藝,順便等萊斯利船長出現,但是酒保告訴我,誰都不知道獸船什麼時候回港。”
亞當拍拍對方肩膀。
“走吧,我們去你的新店麵看看,興許有人會改變主意。”
這句話他刻意壓低了音量。
勞裡已經身無分文,心底裝滿絕望,也不擔心被騙走什麼,就算對方是買賣臟器給煉金師的人渣……
自己也認啦,不就是結束嗎?
亞當離開酒館,順著熙攘的街道,往遠離海麵的方向走去。
嘲顱海灣
繁榮b
整個納吉爾法海岸線過於漫長,分割出來的區域也十分遼闊。
這個海灣估算起來,得有泰岡達城池的大小,這還沒有把海麵附近的港航道給計算進去。
它的繁榮程度令人心驚。
勞裡原本做的那種生意,就是專門倒賣各種到港的貨物,交付給信任的船舶,掙取中間差價。
按道理來講,從事這種投機生意的人越多,整個市場就會愈發萎縮。
可是,在水網縱橫、海麵遼闊的昆迪亞大陸上,隨著知名度打響,資源互補流通後產生的暴利,竟然硬生生撐起整個碼頭,還有逐漸繁榮的趨勢。
城裡許多地方都能看到淺痕,居民砸開堵塞的門板,渾濁的臟水就會嘩啦啦地淌出來。
他們路過某片灘塗,從那令人心驚的殘骸和海泥當中,可以想象到前不久那場死潮是多麼的壯觀。
赤腳的餓漢踩在裡麵,從散發惡臭的屍堆毒蟲群裡,翻找整理出有用的物件。
手持武器,凶神惡煞的水手們,就站在乾淨的地方,負責鞭打催促和接收登記,並且賞賜似的丟過幾枚錢幣。
“這種廢墟,基本都被瓜分征用啦,那裡是厄姆船長的轄區。”
勞裡表情慘淡地望了過去。
亞當則是若有所思地“嗯”了兩聲。
“所以,拖欠你新鋪麵的混球,是萊斯利船長的手下對吧,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