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起袖子，從鐫刻繁複花紋的盒子裡挖出一小塊膏狀，敲在蓮花狀小盞裡給點著。
“這是什麼。”
“夢生。”
他起身給王二小蓋上被子，搖頭失笑。
“睡一覺吧。”
“嗯嗯。”
王二小乖乖閉上眼。
這味道很好聞的。
妄白托腮看著她，等到她呼吸慢慢平緩下去。
才側眼瞧了下窗外，已經破曉了。
他起身攏攏袖子，推門出去。
“仙君。”言居竹站在門外等候著。
“掌門他……”言居竹話還沒說完，妄白就抬起手止住。
“我不見他。”
“此次……”
“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嗎。哪一次不出些差錯，無需因為我而顧及什麼。既然都那麼拚命了，不讓她玩好像也不好。”
“是。”
妄白抬眼，破曉的天空透出迷蒙琥珀色澤。經過落霞瓏的阻隔更加朦朧失真，帶著些畫卷裡的瑰麗卻不真切。
“還是外邊的天好看啊。”
他背著手，輕呼出一口氣。
被庇護著也是被禁錮著，永遠都一樣。
“恭送仙君。”
言居竹低下頭行禮，有些謹慎。
傳聞仙君和掌門關係很差，雖然應該是親近的師叔師侄才是。
“你回吧。替我跟你師父問聲好。”
“是。”
……
“我們能進去看看了嗎？”
蒼津予很是小心翼翼的。守著門的汝不倦打了個哈欠，揚揚手。
“誒！少看一眼不會死，多看一眼嘿！她也好不了。省點力氣吧，回去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顏雲落抬手握住劍柄。
汝不倦一把跳起防備起來。
“你要乾什麼！來硬的嗎！”
蒼津予瞧著汝不倦奇怪的動作搖頭。這人也算是比他們高一代卻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
不過出身不同，這般弟子的確在他們麵前逞不了威風。
“放心放心！王二小她也在睡覺。仙君吩咐不準吵她，明白嗎！所以都回去吧。”
汝不倦抱著手看著他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
嘀咕著。
“也是她烏雲壓頂，就她總是出事。”
“……”
顏雲落抬眼瞧了一下四周。
慢慢鬆開手，汝不倦呼出一口氣。
“其實不用擔心的。”
汝不倦看了他們一圈，輕聲笑起來。
“你們也不過走走過場，畢竟你們是一同試煉的。心意到了就行，至於其他的心照不宣吧。這個丫頭沒這麼大臉。”
步桃蹊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
“所以回去吧，她會好好的，要是撐不過去的話發喪也會告知大家的，彆急啊。”
舒妙郎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的都是廢話。
“那我們回去等。”
蒼津予行禮，就拽著舒妙郎離開。顏雲落也點點頭走了，步桃蹊狠瞪著汝不倦冷哼一聲。
“不看就不看！本小姐不過是覺得有一絲絲愧疚，你這庶民好不識趣！”
汝不倦賠著笑。
“哼！”
真的是討厭！
最後一個也走了。
“呼！”
王二小你還真的惹事。
更漏時分。
忽的晃出一簇小火苗來。
低低的人語絮叨著。
兩個火光照起的人臉相碰都唬了對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