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穀盤腿坐在靈堂右側，堂前擺放著玄沉木棺材，妄白仙君平躺其中，麵容安靜像是睡著了。懷穀眼睛閉起，嘴唇卻是開合，是在說著話。
“你真傻。難道我會殺她嗎？你都不信我的，難怪我這麼討厭你。你就是不懂，我怎麼會殺她呢。又不是你……”
滿室安靜，並沒有人應他。
“掌門。”
黑暗的門上透過窗紙隱隱發亮起來。
“進。”
汝不倦就推門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弟子捧著水盆布巾還有一套衣服。
“弟子奉崔掌教之命來為仙君梳洗，掌門您……”
懷穀就站起來擺了擺手。
“去吧。”
“是。”
汝不倦退身讓開，行禮伏低身來。很是恭敬。
看著掌門離開，他抬手招呼弟子抬步往前去，往棺木裡看去。見妄白仙君麵色平和，隻是臉色蒼白著。
“仙君……”
汝不倦滿眼都是悲哀，抬手卷起袖子將軟巾浸泡水中擰乾來……
月色如紗籠煙緲，卻是避入雲中。風忽的聲大，王二小便是潛入庭中。軟底鞋踏上青磚麵上，無聲無息的。
就繞著屋外開始尋找。
等到尋到這間燈火昏暗屋子時候，隻見有人影伏案，頭一點一點的瞌睡。
卻是有人在輕語。
“仙君，你還記得我嗎？是你曾厭棄的汝不倦。”
“汝不倦？”
王二小順嘴瓢子就念出來。
“誰？”
汝不倦這一聲卻是不是警示，反而低聲像是詢問。然後看了眼坐在桌邊的守夜弟子，步子放輕往門外走去。
他一推開門就對上王二小。
“你……怎麼回來了？”
神情有些緊張，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手一伸趕緊把她拽進去。王二小被他拉著進來，就看到他熟門熟路地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個小瓶放在那弟子鼻下。一聞便是睡沉了。
“這是……你？”
她才剛開口，就被汝不倦用力一推按在牆壁上。
“汝不倦？”
“你！是你！”他雙眼赤紅的，卻是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發泄一般地用力狠捶牆壁。
王二小給按在牆上，被他凶狠勁嚇得有些愣。隻是聽著他一下又一下地捶著牆。
“你，冷靜冷靜。”挨了他一狠瞪。
然後兩人坐在外邊台階上，王二小給他手纏著綁帶子。
“你這是做什麼，自殘有什麼用。”
王二完就心虛地低頭不敢看他，汝不倦盯著她發頂，神色莫名。
“仙君，他很擔心你。”
王二小低下頭去，低低嗯了一聲。
“我知道。”
“你，大概是不能回來了。在外邊要小心些，保護好仙君給你的命。”
本來還有些感動的，結果聽到最後一句，王二小本就鼻酸，現在鼻涕都要給笑出來了。
“你，你就隻在乎仙君……”
“不然呢。在乎你？”
汝不倦揉揉眼角，就把王二小推開些。
“走吧，也見到麵了。以後就當不認識。”
“這麼無情。”
汝不倦手背在身後，站在台階之上看著她，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