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茶香遠!
她的雙手搭在他肩上,第一次沒有推開他,而是任由他抱著,良久,春夜的寒意爬上背脊,冷得顧青竹打了個寒顫,慕錦成雙臂收緊,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個的骨血裡。
“慕錦成,清明之後,我定是要走的,你……隻當我虧欠你的,山林我算你一半股,另外……”顧青竹聲音低低的,這會兒更低了幾分,“你若……覺得……,我也可……”
說著,顧青竹反手開始脫慕錦成的衣裳。
他一把捉住她纖細的手腕,揚起赤紅的眼眸,笑得淒涼“我在你眼裡,竟然如此不堪嗎?”
“不……是我不好。”顧青竹哽咽,“我們本是雲泥之彆,我有我一定要去做的事,你待我極好,我除了……,又拿什麼回報你!”
“我是想要你,從來沒有避諱,但我要的不是這種,用報答來償還!”慕錦成死死握著她的手,麵色慘白,心頭寸寸滴血。
自個真的暖化不了她嗎?她寧願拿身體償他,也不肯愛他!
顧青竹被他的駭人的麵色嚇住了,蚊吟道“我們合離後,我肯定不會再嫁的,我……你……”她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一時還沒說明白,就已經紅了臉,哆嗦著沒法再說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慕錦成脫下外裳披在她身上,“你好好來,好好走,是我沒出息,何必糟蹋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他年,你若沒有遇見意中人,我慕錦成還會再娶你一次!”
顧青竹壓抑地哭,哭得梨花帶雨。
哪裡有什麼意中人,他早偷了她的心!
慕錦成裹緊她,她雖仍舊是瘦的,但女孩子像花骨朵兒似的,也許一日,或許幾夜,她就悄悄飽滿起來,這會兒的顧青竹早不是初見時的一馬平川了。
“去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跟爹學管鋪子。”慕錦成忍了忍,哄她,“是要我抱你?”
顧青竹搖頭忍淚上床,慕錦成擰了熱帕子“把眼睛捂捂,明兒見人呢。”
她極聽話地將熱帕子搭在眼睛上,雖是不哭了,卻一直不停地抽氣。
慕錦成又換了一條,塞到她手裡“把臉擦擦!”
顧青竹依舊不說話,胡亂擦了,遞還帕子,便歪到裡間睡了。
到底是累了一天,適才又哭了一場,待慕錦成洗漱回來,顧青竹已經睡著了,他挨著她躺下。
“丫頭,你執意走,我可以放你,但你一定等我,所有的爛桃花,一朵都不許有,我必定全給你掐了!”他將她攬在懷裡,睡過去之前,最後的念頭。
第二日,慕錦成早起練了劍,和顧青竹一起吃早飯,茯苓親自送了鳳梨酥來。
顧青竹接了,輕聲說“茯苓姐姐,這大清早的,你打發小丫頭送來就是了,母親那裡早間那麼忙,怎麼能離的了你。”
茯苓偷眼看了看兩人麵上神情,一個眼皮微腫,另一個神態自然,顯然是和好了,遂笑道“夫人新得的,想著給你們嘗嘗,怕你們晚間回來不新鮮了,這才催著我來的。”
慕錦成翹著二郎腿,拈了塊鳳梨酥道“我瞧著是我娘不放心,讓茯苓姐姐來看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鬨得把蕤華院的屋頂掀掉吧。”
“三爺慣會與我玩笑,兩位主子今兒都有大事忙,我就不耽擱了。”茯苓笑著行禮告辭去了。
“我去換衣裳,不能讓爹和二哥等。”顧青竹匆匆吃了粥,起身進了內室。
不大會兒工夫,顧青竹換了身寶藍的長袍,頭發綰起,隻用同色發帶束著,她生得黛眉杏眼,有股子女孩子少有的英氣,這般男子的衣裳穿上身,活脫脫就是個淡雅清嘉的粉麵小公子。
慕錦成一時看呆了。
“我穿的不對嗎?”顧青竹頭一次穿,有些擔心道。
“咳……右玉!”慕錦成尷尬地咳了一聲,轉頭朝外間喊。
右玉聞聲進來,看見顧青竹也是一愣“少夫人?”
“你把她的眉毛畫濃些,麵色再抹黑點。”慕錦成吩咐道。
“這……”右玉為難。
慕錦成心裡微惱,搶白道“什麼這那的,她是去學經管,又不是去出風頭,各處的大掌櫃都是五十開外的年紀,最是守舊,不喜長得好看的草包!”
這說的是人話嗎?他自個就是那個啥,也沒見各處掌櫃怎麼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