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看得很清楚,這辦法還真行!
老道怎麼就從未想到縫合的問題?
走完一圈,唐老四對著士兵們敬了一個軍禮:“都解散,各做各的吧!”
“是!”
近九十名士兵對唐河上這個曾經的長官還真是言聽計從,直接越過了程處弼的命令,一哄而散。
程處弼對此也不怪罪,他和唐河上誰跟誰?就差一個姓了!
隔壁老程:咳,不可胡說,沒有的事兒!
唐老四看著孫思邈震驚的神色,咧嘴笑著問道:“道長,如何?”
“唐郎君!”
老道士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這種做法,存活率幾何?感染風邪的幾率如何?”
“去嶺南的時候,我們一共一百人。”
唐河上沒必要誇大,實話實說道:“砍完一萬個人之後,幾乎人人帶傷。除了當場死亡的那些人,其餘的全回來了,一個沒死。大部分沒有感染發熱過,極小部分感染了發熱了,當然就退了。”
“唐郎君!”
老道士道:“你還真是腦子聰慧,居然能想到縫合的辦法!即是如此,那麼太子的腿,切開倒是沒有問題了!不過,安裝鐵板,你確定能行?”
“能!”
唐老四的答複很肯定:“咱們並不是要一直將鐵板放在太子腿裡,年輕人的恢複力很強,隻需要三五個月,太子的腿骨就能長好,到時候,咱們再重新切開太子的刀口,把鐵板取出來。”
老道士還有些猶豫:“即是如此,原則上太子的腿傷確實可以治好,可是,咱們都沒有經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啊!”
“經驗都是練出來的!咱們可以先尋找幾個摔傷的人試試手,然後再給太子治療就可以嘛。”
唐河上咧嘴一笑道:“道長,這可以說是給骨傷治療開了一個先河,多少人會因此受益?道長真不願意試試?隻要道長同意,小子立馬去尋人,同時製作相應的工具。”
“不妥!”
老道士還是搖頭:“太子是病人,其餘人也是病人。這樣在彆人身上試驗,對他人不公平!”
這是老道士作為醫者的堅持,他無法讓自己拿彆人來做實驗。
“道長,您迂腐了!”
唐河上倒也直接,開口道:“道長,太子是國本,一旦動搖,會對整個天下造成多大的影響?百姓依附國家,國家有事兒,民眾好得了?此乃其一!
其二,如道長所言,咱們確實是在他們身上試驗,可何嘗不是給他們一個治愈的機會?道長,這世界從來沒有不勞而獲。不想瘸腿,就必須要有付出,這很公平。”
唐河上的話讓孫思邈無可反駁,尤其是最後一句,不想瘸腿就必須有付出!這確實很公平。準確的說,唐河上的謬論就是建立在這句“很公平”上。
“唐郎君的話,讓老道想到了一個人!”
老道士苦笑道:“那人是你本家,叫唐儉。號稱舌功了得!儘管老夫知道你的說法是謬論,但是你說服了我!”
舌功了得?
唐老四翻了一個白眼,很想問一句:道士也開車乎?
他沒說那位舌功了得的家夥就是自家老爹,而是將一塊腰牌遞給了老道士,道:“道長,還請您先回去幫我看著李承乾,小子現在去準備東西,咱們明日就開始吧!”
說完,唐老四不再理會孫思邈直接轉身離去。
老道士自行回了東宮,唐老四去了警察部牢房,去了長孫無忌的家裡,去了鐵匠鋪,還去了長安城外程家莊。
翌日,唐河上把動手術的地點放在了大安坊自己曾經的辦公室。
程家莊親自送來了頭天董事長親自安排做的特殊透鏡。
長孫無忌送來了用一夜製作出來的叫做“不鏽鋼”的初級鋼鐵產品。
鐵匠鋪送來了一套由百煉鋼製作而成鋒利的滿帶特色的刀具、鉗子。
而警察部,郡王頭銜的李道宗親送來了一些斷了腿的“病患”!
老道士和唐河上穿著特製的衣服,對整個房間再次噴灑了一次酒精,然後唐河上才走出去,將一個病患抬了進屋。
老道士看著那病患的第一瞬間,眉頭便高高的皺起。
那“病患”身上穿著的衣服上寫著一個巨大的“囚”字!
老道士用腳指頭都能猜到,躺在身前床板上的“病患”並非摔斷腿的民眾,而是被打斷腿的囚犯!
“唐河上!”
老道士用極其冷冽的眼光盯著唐河上,語氣冷冷道:“你太狠辣了,居然做出這樣有傷天和的事情來。這個手術,老道不做了,你另請高明吧!”
如果真的是病患,孫思邈能下手,可是,麵對這打斷腿的囚犯,孫思邈覺得自己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他是醫生,是道士,不是惡人!這種故意打斷人腿,然後用來做實驗的事兒,他做不出來。
唐河上迎著老道士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眼神清澈道:“道長,我再說一遍,太子是國本。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病患了!最多三天,咱們就得給太子接骨。這些囚犯,都是秋後需要處斬的死囚!
我給他們允諾,隻要太子治愈,他們就能從死刑改為終身監禁!我不是狠,反而是給了他們懺悔和活命的機會!”
“道長!”
唐河上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此時咱們不在他們身上嘗試,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不公平。他們不僅要斷腿,還要繼續秋後處斬!”
“你逼我?”
老道士眉頭皺得更高!
“並未!”
唐河上搖搖頭道:“道長,醫學,是一門嚴謹的學科,必須從實踐出真知。實踐就總需要人付出,他們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