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剛還記得老道士找他換班的情形,隻是一句話,自己就從了。
老道士說:“劉剛,你叫唐河上師傅,那你應該叫老夫什麼?”
師伯祖?
師祖?
師伯?
劉剛在心裡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找不到正確的答案。說是師伯祖吧,這說得通,畢竟自己師傅在老道士麵前以晚輩自稱。
師祖是有些不恰當!
說是師伯呢,這也能勉強算。
綜上所述,劉剛覺得孫思邈怎麼也算是自己的師門前輩,隻能搭攏著耳朵認了命!
算起來,其實劉剛也不虧,比較老道士的年齡和資曆都在那裡擺著呢!
老道士沒理會劉剛的內心戲,交掉了手裡的活兒他在宮裡小太監的引領下優哉遊哉走向了來亭坊。
收到通傳,唐河上自然是親自出門迎接。這兩次手術,老道士可謂居功至偉,如果不是那雙拿慣了銀針的穩健的手,要換成唐河上來操刀還指不定會出現什麼情況來。
帶著老道士走在學院裡,唐河上如同一個導遊,不斷給孫思邈介紹著學院的一切。
有那“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之類的圍牆標語;有那“書山有路勤為徑”的刻在石頭上的紅字勸學語......
當然,最讓老道士震撼的還是那石碑上“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校訓。
至於那六層樓高的宿舍和三層樓高的教學樓當然也算讓老道士震驚的一個物件,但遠遠沒有那句校訓的衝擊來得大!
“唐四郎!”
過了校訓石碑之後,老道士還在感慨:“你這校訓,簡直如暮鼓晨鐘啊!”
唐老四隻是笑了笑,沾沾自喜可不是唐某人的人設。
帶著老道士走過樓道,辦公室是唐河上的目的地。
老道士一邊走,一邊聽著學校裡的郎朗讀書聲,童顏一般的臉上笑容從來沒有斷絕。
“這個學校很好啊!”
一路走來,唐老四已經記不得這是老道士第幾次說這樣的話。
聽到老道士這樣的誇獎,唐老四心裡很高興。就如同,自己做出來的成績被尊敬之人誇獎一樣。
“道長!”
進入辦公室,唐河上給老道士泡上了一壺大安坊最新出產的炒茶,然後道:“這次,兩個手術多謝道長了,要不是您在,小子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嚴重了!”
老道士沒有居功,咧嘴一笑道:“沒有老道,你依舊能夠完成兩個手術,無非是時間的問題。”
“不!”
唐河上搖了搖頭道:“手術台上,時間就是生命!”
在沒有輸血、輸液技術的年代,手術的時間越短病患自然越安全。
“那行!”
聞言,老道士也不矯情淡淡一笑開玩笑道:“你準備如何感謝我?”
這個玩笑倒是讓唐河上愣住了,對哈,自己怎麼感謝老道士呢?黃金白銀,孫思邈肯定不會要。建一所醫院?還是辦一個醫學院?
唐河上在思考,倒不是不能做,而是做什麼更合適!
“不如!”
還沒等唐河上打定注意,孫思邈突然說出了言語:“不如,就讓老夫像劉剛一樣跟著你學這外科醫術得了?”
“這算什麼感謝?”
唐老四啞然失笑道:“您要是想,我把這些道道寫下來交給您就是了,哪能拿這個做感謝?”
“技術一道,得講規矩!”
孫思邈搖搖頭,說出了他自己作為一個郎中的原則。當然,這也是許多一脈相承的匠藝規矩。
老道士這樣說,唐河上立馬就明白了。
他淡淡一笑道:“若是道長不嫌棄,小子就代師收徒?稱道長為師兄?”
“故所願,不敢請耳!”
唐河上和老道士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