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籽沐搖頭訕笑,“算了,證了清白又怎樣,太子既派了嬤嬤來,想必對這事芥蒂頗深。對了,那個侍衛到底是個什麼人,他哪來的,都沒人查到他的出處麼?”
這個問題薑籽沐也問過多次。
那天穿來她很恐懼很慌亂,天黑也沒看清那人長相,恍惚中竟不知自己是怎麼被救上來的。
婉兒還是如之前那般回答,“小姐,我隻知道那個侍衛才來家中一天你和他就一見鐘情,晚上就跟他走了,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這人來路底細隻有原主知道。
薑籽沐淡淡一歎,落帳好眠。
凝暉殿。
丫鬟仆婦進進出出,將滿房的紅色儘數撤去,灑掃完畢,凝暉殿又還原成之前男子獨居的樣子。
“李致。”
“王爺,有何吩咐?”李致從夜色中閃現。
此刻褚瀾塵已換上一身白袍,立於門前月下,更顯飄逸寧人,“本王派你去查的事查得如何?”
“前幾日太子對娶薑小姐一事猶豫不決,薑昌裕恐女兒不能嫁入皇室,在各王府走動,似在極力遊說成年皇子們娶她。”李致答道。
“最後有幾位皇子願意娶她?”褚瀾塵想知道自己的敵人有幾個。
李致抬眼觀褚瀾塵臉色,見他氣定神閒,方大膽小聲道,“之前都是觀望,但見您主動向皇上請旨娶薑小姐,所有皇子又都願意娶她。”
畢竟薑籽沐是天命貴女,娶了她就動了命數,有可能登基稱帝。
“哦,有這回事,那本王豈不成了眾皇子的公敵。”褚瀾塵垂眸輕笑,這在他預料之中。
李致點頭。
那些皇子懼怕太子的權勢,又介懷薑小姐的清白,見自家王爺娶了卻捶胸頓足,好不虛偽。
現在,他,晉王褚瀾塵成了眾矢之的。
但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王爺”李致立在一旁有些話想說但又不知該不該說。
“何事,講。”
躊躇片刻,李致還是將心裡話說了,“王妃之前還在薑家時,您不惜易容偽裝成侍衛也要待在她身邊,如今費儘心機將人娶回來,您卻打發她到凝粹軒去,您到底”
褚瀾塵眸光微沉,冷道,“本王沒做過那些事,隻是撿了個太子不要的女人罷了。”
他確實沒做過,都是原主做的,與他無關。
李致無言,這還是那個寡淡不問世事,不屑江山隻顧佳人的晉王麼?當初他和薑小姐私奔,並不是看重她天命貴女的名頭,一心隻想和她隱身世外男耕女織。
回想那晚王爺被打暈在河邊,差點被英國公府折返回來的人殺害,後僥幸被救回來,他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看到自己居然不認識。
還有,李致不知自家王爺是何時學會鳧水的。
“太子那邊有何動靜?”褚瀾塵娶了天命貴女,等同於覬覦皇位,隻怕太子是第一個看他不順眼的人。
“太子正派人四處查找您”意識到口誤,李致忙糾正,“查找那個引誘薑小姐”
嘖,怎麼又錯了,李致又慌忙改口,“引誘王妃的人。”
薑小姐現在已經成了王妃,理應這樣稱呼,但引誘這個詞似乎不妥。
“他可有查到什麼?”褚瀾塵不關心薑籽沐是王妃還是薑小姐,隻要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就翻不了天。
“沒有,不過太子與其他幾位皇子對您娶了天命貴女感到不滿,說不定會懷疑到您頭上來。”
“天命貴女麼?”褚瀾塵幽幽出聲,仰首看向緲緲星空。
穿來第七天,他現在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溏朝。
猶記得,將他穿來的兩個混混說他在這個世界將會成為一代帝王,但要謹防被女人奪去。
如此,這個一出生就被譽為天命貴女的薑籽沐會不會是那個女人?
那些皇子隻知道娶她能順應天命當皇帝,卻不知她將來是要搶帝位的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能預知命運實在不好玩呢,褚瀾塵唇角向上勾起,一個絕美又陰邪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吩咐下去,沒有本王的允許,王妃不得出府。”他要好好守住這江山,這王府就是她的囚籠。
“是。”李致得令去辦。
進房,脫衣沐浴。
泡在浴池裡,褚瀾塵手不自覺在兩條肌肉緊實的長腿上滑動,他對這副身體很滿意,尤其是這兩條腿,可謂匠心傑作。
原主外表謙恭與世無爭,卻暗地裡練就了一身絕世武功,他一介皇子不惜屈尊降貴易容偽裝成侍衛去接近薑籽沐,恐怕目的也不單純。
褚瀾塵愜意的輕舒一口氣,感歎世事無常。
雖被兩個混混莫名穿來這所謂的溏朝,但能讓自己再站起來,無憾。
那個世界已沒有他可留戀的東西。
傳承了兩代人的家族企業被未婚妻奪去,後又遭遇離奇車禍導致父母雙亡自己下半身癱瘓。
來這裡似乎是命運的安排,他的江山不能再給女人,腿也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