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滿果然找了齊有恒,她哭著在電話裡說:“老叔你要是再不管我,我就活不下去了,要是李誌新蹲監獄,我隻能去求我爺了!”
聽著侄女半是哀求半是威脅的話,齊有恒生氣又無奈。
他不想讓老父親跟著糟心,也不想讓嘉陽人覺得他連這點事都擺不平,訓斥了侄女幾句,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他了解三兒子的脾氣,也不難為他,直接給劉岩打了電話。
劉岩早聽聞這件事,一口應承下來,立刻向局裡請車,又帶了一個民警,去湯縣專程處理此事。
那邊劉岩出發了一個小時,這邊沈夢昔就接到刑警隊的內線電話:青山鄉發生命案,要技術科派人立刻出現場。
給劉岩打了手機,劉岩大罵:“這特麼還能不能好好過年了!”
沈夢昔記得齊有恒過年也總是值班、下鄉,越到年關事情越多。
劉岩罵了一句,立刻吩咐,“讓黑子帶著器材去!寶珠你看家,下班你就回家。”
“科長你忘了,黑子去向陽了,苞米樓子著火那個!”
“特馬的!”劉岩咒罵。
“我去吧。”
“你?死冷寒天的,你去嘎哈?老實擱家待著吧!”若不是命案,劉岩肯定立刻同意。
“科長,我畢竟是學這個的,早晚得出現場。你們這麼辛苦,我出力是應該的。”人家為了李誌新的事情跑出去100公裡搞協調,她當然不能看著技術科忙不開,還視而不見。
“那,也行。你就跟著去學習學習吧,我跟羅隊長打個招呼,讓他多照顧照顧你,要是害怕就彆往跟前湊了。”
“嗯,知道了。”
向陽鄉勝利村,沈夢昔跟著刑警二隊民警去了案發現場。
一個派出所民警見到沈夢昔,還笑,“喲,刑警隊啥時候分的女警,這麼漂亮!這不是霸王花嗎!”
“滾!擦亮你的狗眼,這是老局長的老姑娘齊寶珠!公安大學高材生!”刑警隊的左副隊長喝斥道。
那民警哈哈一笑,“得罪得罪!”
沈夢昔背著器材包,不介意地擺擺手,跟著大家一起走進現場。
那是三間磚房,院子裡柴禾碼放齊整,沒有積雪,房頂也沒有積雪,幾隻雞在雞窩裡餓得咯咯直叫,還有兩隻鵝伸長了脖子,鉗住民警的褲腿,被跟著來的村長一把捏住脖子甩了開去,“再過來燉了你!”
兩隻大鵝很有靈性,隻在遠處該該地叫著,不再上前襲人。
屋門打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屋子裡已經毫無熱氣,臥室裡,一家四口倒在血泊裡,牆上滿是噴濺的血跡,被褥也染了鮮血,一行血跡從死者身下,順著炕沿蜿蜒到地上,已經凝固。
男性成年死者應是死在睡夢中,沒有反抗掙紮,女性死者仰麵倒在炕上,似乎是驚醒後有過搏鬥,臉上的血跡似乎是被人抹過,兩個孩子,一個趴在炕邊,一個倒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