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從接住撲來的女兒,到撫摸她軟軟的頭發,到輕拍後背溫聲安慰,一係列動作,嫻熟無比,儼然是個合格的奶爸。
沈夢昔在他身前的蒲團坐下,看著這個英俊不凡的男人,心中感慨,嘖嘖,到底是聰明人,做什麼都那麼像樣兒!
黃藥師直直地盯著她,一語不發。
蓉兒感覺到氣氛不對,從他懷裡爬起,又坐到沈夢昔懷裡,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黃藥師。
沈夢昔知道他肯定要問她為何逃離,問她遊艇的事,還要問內功,轉眼看到武眠風,就說:“夫君,你看,眠風的腳被我治好了!行走運功都已無礙!乘風的也接好了!”然後一副你快誇我幾句的表情。
黃藥師不為所動,依然瞪著她。
沈夢昔又喊武眠風,“眠風,快讓你師父看看!”
武眠風依言向前膝行幾步,跪到黃藥師身邊,身體有些哆嗦。說實話,連沈夢昔也有些擔心,這個喜怒無常的愛遷怒的人,會再次捏斷武眠風的腳筋。
黃藥師一把捏住武眠風的手腕,仔細探查一會兒,驚異地看向沈夢昔,“你如何做到的?”
沈夢昔得意地笑,一副我不告訴你的樣子。
“我已尋到默風,他如今在長安城裡養傷。”黃藥師沒說的是,他想儘辦法,馮默風的那隻腳依然有些跛,並且影響運功。
“回頭我給他看看!”沈夢昔笑著說。
“你何時學的醫術?”黃藥師一把抓住沈夢昔的手腕,皺著眉頭,“不是我教你的心法!”
“這些都簡單,想學很容易。”沈夢昔學著杜蘅的口吻說。“那個......夫君,多虧你及時趕來,否則我今天就死定了!那馬鈺不及你一個小手指頭,你一運功,我馬上就有了精神!”
她不知道的是,沒幾個人肯為了彆人竭儘全能,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內力輸送他人。
黃藥師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
沈夢昔繼續說:“內功心法是一路上周伯通教的,是......”說到這裡,她及時住口,並沒提及那就是九陰真經。
提起周伯通,黃藥師更加生氣,一路上他就聽了不少妻子和老頑童的“事跡”,他們居然不避嫌,兩人結伴同行,許多人將他們形容成夫婦,讓他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周伯通在歸雲莊救過我和乘風,我和他結拜了,我叫他大哥,他叫我二弟。”說完自己哈哈地笑,一看黃藥師麵無表情,有些尷尬地止住笑聲。
她把蓉兒的小手交給武眠風,“眠風,帶你小師妹去玩,我和你師父有話要說。”
武眠風看看黃藥師,見他沒有異議,這才應了一聲,牽著蓉兒的小手,到隔壁去了。
“你問吧。”沈夢昔說。
——該來的總要來。
“為什麼要跑?”黃藥師臉色冰冷,眼含憤怒,一字一句地問。
“怕你殺了我。你那天說過讓我和陳玄風一起去死。”沈夢昔抬起頭,直視他,抬起手腕,露出腕上的傷疤,冷冷地說:“貫穿傷,如果不是我亂動,應該先射穿陳玄風的手臂,再射穿我的脖子吧!”
但說完她又想起他曾經的全力救治、今日那從後背輸送來的源源不斷的內力,以及與周伯通對掌時,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情形,麵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