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的就隻是「快要」而已。
隻見許靜嘉櫻唇微啟,無聲地張口說了三個字。那三個字,隻有正對著許靜嘉的傅良濤,才能透過讀唇知道是什麼。
第三度。
傅良濤在眨眼之間掩去了自己的驚訝,才發現許靜嘉原來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部署,所以才能一直沒有受到影響。第三度是過去國外審問犯人常用的方法,探員會在以強光直照嫌疑人雙眼的同時,自身躲到光源後方。到了審訊的關鍵時刻,還會有不同的人在強光背後走來走去。
由於這種方法的殘酷程度,現時已不再為人所用。
這次,傅良濤將第三度稍稍改良了一點,目的隻為幫助許靜嘉開口。傅良濤之所以會用上兩個小時的時間才來到的審訊室,自是有備而來的,他原先隻是想利用龐季同等人的進出乾擾許靜嘉的堅定,讓許靜嘉對自己的處境產生不安、不確定。
沒有想到,許靜嘉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傅良濤自是清楚,這手段被許靜嘉識破了,便無異於告訴許靜嘉他並不相信她。
傅良濤的唇再次揚起了優雅的笑意,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見許靜嘉微微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傅sir,你有沒有發現,隻有在試探彆人的時候,你才會顯得越發的溫柔親切、風度翩翩?」
雖然許靜嘉用的是問句,傅良濤卻聽得出許靜嘉其實是在陳述心裡的結論。
傅良濤眉毛一揚,唇邊的笑意不減。不知道為什麼,讓許靜嘉識破了,他的心情反倒輕鬆了起來,遂不失風度地回道:「這句話,我可以將它理解為一種讚美嗎?」心底暗自將許靜嘉的話記下,提醒自己不要再讓這一點成為自己的破綻。
看許靜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傅良濤也沒有覺得尷尬,複又若無其事地說道:「不管怎樣,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剛才所說的是事實沒錯,你就不考慮考慮跟我合作嗎?」傅良濤不得不承認,臉皮的厚度確實是會隨著年齡增長的。
許靜嘉卻答說:「我記得美國聯邦調查局曾經有一位線人,就是因為跟調查員透露太多的訊息,反倒引起了那位調查員的懷疑。
你並不相信我,有些話由我的嘴裡說出來,你還得將我的話打個拆扣,再三懷疑思量一番。如果是由你自己調查得來的,是與非反倒來得更直接,不是嗎?
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說?」
言下之意,就是讓傅良濤自行調查,她並不打算跟他透露任何訊息。
傅良濤終於明白,這天他是無法再從許靜嘉的嘴裡得到任何訊息了,便從文件夾中拿出了一張紙條,說:「許靜嘉,根據我們最新找到的證據,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是作案者的目標,為了保護你的安危,以後請你定時用紙條的方式跟我聯係。必要時,你也可以透過字條上的方法要求會麵。」
許靜嘉接過字條,點頭讚同道:「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方法──用來掌握懷疑對象的資訊,並要求她定期與你會麵。」
傅良濤對許靜嘉的說法毫不介意,彬彬有禮地向許靜嘉伸出手,笑應道:「許小姐,謝謝你的合作!」
許靜嘉斜睨著傅良濤伸出的手,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反對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