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裡的最後一杯酒,楚平生沒有自己喝,選擇遞給皇後。
“誠意?”
她端著酒杯,想了半天都想不到自己一個近乎被打入冷宮的人能用什麼東西表達誠意。
“你想要什麼?隻要乾兒能辦到的……”
“他辦不到,這件事隻有你能辦?”
“我能辦?就我現在的樣子,太後已經被你殺了,你覺得這宮裡還有誰會聽我的嗎?”
雖說當初攛掇王家進攻太平彆院的人就是太後,但再怎麼說倆人也是姑侄女關係,以前太後對李雲潛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如今太後死了,剩下她……誰會把她當回事呢?若不是因為李承乾的太子身份,隻怕外麵的宮女和太監都能騎到她的頭上拉屎。
“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皇後,這個身份可是受全慶國人認可的。”
“你究竟……想要什麼?”
“你不覺得給李雲潛這個一心要做大帝的人戴頂綠帽子,然後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很好玩兒嗎?”
啪嗒。
杯子跌落,酒撒在地上。
她覺得他就是個瘋子。
她往後麵爬,楚平生就往前走。
“這可是你能報複李雲潛的最佳途徑,也是最能表達合作誠意的行為。”
“伱……你……”
“你要知道,太後死了,你涼了。如果沒有我幫襯,你和你兒子在接下來的政治鬥爭中會是什麼下場?所以,這筆生意你是獲利最多的那一個。”
“……”
這話一點沒錯,可她畢竟是皇後。
“皇後娘娘,你也不希望李承乾和李雲睿的事被陛下知道吧?”
她不往後退了,想想他對太後的羞辱,想想他能拿出李雲睿的裸身畫,再想想他跟林婉兒的婚約。
“你……你就是個魔鬼。”
“當然,因為隻有做一個魔頭,才能心安理得的以暴治暴,以毒攻毒。”楚平生湊近她的耳邊說道:“一個男人願意碰你,那便說明對你還有好感,如果連碰你都不願意……那你覺得,是跟著我有安全感呢,還是去賭李雲潛對你還殘留著夫妻情?”
“……”
不隻哪裡來的微風,搖動房間裡的燭火,搖翻了她的心。
……
兩個時辰後。
楚平生心滿意足地從她身上起來,一麵穿衣服,一麵看向宮外,夜色將闌,黎明未至,正是夏日最涼爽,也是人的精神最懈怠的時候。
“公主我睡過,女教主我睡過,尼姑我睡過,女道士我也睡過……皇後,還是頭一回,應該說……你很幸運,因為這個世界,有,且隻有我能改變你的命運。”
皇後理了理被他弄亂,又被汗打濕的頭發,怔怔看著對麵剛剛送了慶帝一頂綠帽子的男人。
“如果被他知道了……”
“你想說,你和我都沒好下場是麼?”
“他比你們想的更可怕。”
“我知道,他也是一名大宗師。”
“他……他是大宗師?”
當年李雲潛因為經脈儘毀從前線撤離,很多人都認為他廢了,她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然怎會趁他領兵攻打西胡時發動娘家勢力攻打太平彆院呢,然而後續發生的一切,讓她對皇帝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苦荷和四顧劍,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哪個不是如天神般的存在,可是唯獨葉流雲這個慶國大宗師,就很苦逼,葉家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在各個方麵都很慫,她一度以為葉流雲是忌憚洪四庠,但是太後死去那晚的一幕顯示洪四庠這個大宗師就是個水貨,而東夷城四顧劍竟三次被他驚退,實在可笑。
事後琢磨這個問題時,她又懷疑,是不是葉輕眉給李雲潛留下了足以對付大宗師的東西。
直至聽完楚平生的話……
李雲潛竟然成了大宗師?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怎麼?怕了?”
楚平生把腰帶係好,走回她的身邊,幫她梳理一下打捋的頭發:“他若能殺了我,又怎麼會被迫咽下太後給我一劍宰了的仇呢?”
說完又拍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