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夫人要和離!
鄺毓斜睨一眼,不置可否。
“瞬草並非沒有解藥,說無藥能解,是因為它毒發迅猛,來勢洶疾,事後解藥,多半無用。”他臉上有了肅色,“這次是你碰巧。下次不可這樣莽撞冒險。”
薑玲瓏瞪大眼,聽懵了。
“鄺毓,你是不是中毒後遺症,想事情沒了邏輯?”她甚至有了隱憂,“到底是誰莽撞冒險?被人一激你就替我喝毒酒?你知道那酒有毒,想法子將它打翻不就行了?需要以身犯險?何況我早就服下了惟心丹,你怎會不知,怎麼這麼傻呢?”
“惟心丹?哪來的惟心丹?我不知道啊。”
“胡說,儂語整天跟著我,怎麼可能不把這些事情告知與你。”
“我隻讓儂語保護你周全,又沒讓他探聽你的行蹤。”他倒有些不悅,“我有想知道的,直接問你不成?何須派人監視,這般不正不良。我不問,儂語就算聽到看到什麼,也不會說的。這才是我選他放在你身邊的理由。”
薑玲瓏一愣,見他模樣真不似說笑,才解釋道,“我以為你都知道……我看芙蕖有意害我,又給了我睚眥扣子,猜想會在宮宴下手,便找曌王要了些消息。惟心丹也是他給我的。”
“所以,”他盯著薑玲瓏,道出她今日一直冷淡曌王的原因,“他有意幫你,也有意殺我。”
“不是的。”薑玲瓏連連搖頭,“我曾在曌王府住了三年。他不是一個心存惡意的人。我說不清楚。可人的本心,是很難說變就變的。”她雙手相握,有些沮喪,“雖然我也確實惱他。”
“他是有意殺我。”兩人對坐,鄺毓見狀拍了拍她膝頭,“但想要我命的人,卻不是他。”
薑玲瓏一怔,對上鄺毓目色,瞬間明白過來。
是梁王授意。
“他知道了?”
鄺毓搖頭,“未必。興許拿我的性命試探曌王忠心。”他想了想又說,“公主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梁王定會命暗影徹查,抓出主謀。這兩天你在莊裡呆著,除了和我一同進宮,哪兒都不要去。”
“這不是很明顯做賊心虛?”
“你平日就鮮少出門。哪來的心虛。”
“這不以前出門少,不知道市井的熱鬨與有趣嘛。”她開始狡辯,討價還價,“那你今日在,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行。彆去太遠。”
“不遠不遠,”她立刻來了精神,“這車開到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薑玲瓏興衝衝拉開車簾,抬頭一座酒樓燈火通明,酒風帶著胭脂香,朝她鋪麵而來,一聞上頭。她望向樓上牌匾,金漆曼妙寫著——綺羅坊,三個大字。
她心中大動,立馬抓住鄺毓手腕,生怕他逃走似地,雙目發光,向他邀約,“鄺毓,我們逛窯子去!”
“誒?”車上人甚至懷疑自己幻聽,還沒回神,已經被人拉下車輦,“你一個小女子,怎麼——”
話未說完,就見拉著自己的那個姑娘回頭催他,分明打著一肚子壞水,可那明媚的笑,卻在華燈下顯得那般靈巧動人。
她的眼睛嘴巴,一顰一笑,都會說話,分分鐘把人勾去。
鄺毓不知怎的,就跟她往裡走,走了兩步,才聽清她在念叨什麼——“你快進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彆以後我走了,你一個人過啊。”
鄺毓頓時黑臉。
這日子沒法過了。
薑玲瓏假裝看不到鄺毓的臭臉,她拉著鄺毓環顧四周,一樓入門便是人群穿梭。中央水台上一纖柔女子正在隨樂舞動,身形輕盈,水袖飛旋,引得堂下一片喝彩。
樓內燈火闌珊,映著女子們身段柔美,她抬頭看向上兩層樓台,卻不見迎客的姑娘,隻有幾位散客倚在欄杆,看著樓下歌樂舞蹈,頗為放鬆享受。
不應該有一個個姑娘探著身子,手拿絲帕在外嬌喊,“來呀,來呀,客官進來玩玩呀”這樣麼?
這可是霖羨第一名的青樓啊。這樓裡的青,去哪兒了都?
薑玲瓏正狐疑,卻聽側邊飄來那軟糯嬌俏的歡迎聲,“喲,歡迎歡迎,老板可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