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聲!
她轉頭去看聲源,一瘦腰豐臀,身段絕倫的年輕女子,從那片闌珊中帶香而來,她一身水綠,步履生蓮,桃花眼下還有一顆美人淚痣。
是她,就是她!薑玲瓏心裡一陣激動,這姑娘根本連女子見了都邁不動步啊,她甚至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什麼叫千嬌百媚,什麼叫我見猶憐?這不就是麼!
“鄺毓!這姑娘好!”她悄聲提醒,唯恐自己夫君錯過佳人。
“妾身琅琴,”女子行至兩人身前,恭順行李,“見過老板,老板娘。”
嗯?
薑玲瓏忽地覺得不太對勁。隻見那女子又朝著鄺毓,恭敬道,“老板今日前來,可是要查賬?前些日子彌總管剛來過。”
“非也。”鄺毓覺得腦袋發脹,“內子好奇,便帶她來看看。”
“啊,難怪夫人隨行,”琅琴笑起來仿佛能融雪化寒,“見過夫人。樓坊地小,夫人擔待。妾這就讓人開間上房,找些好姑娘來。”她又一施禮,便張羅去了。
“遣雲山莊不是開錢莊的麼?怎麼還開青樓?”薑玲瓏不知何時已經放開了鄺毓,兩人跟著琅琴進了一間雅居,她見一時無人,便問,“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這,並未刻意隱瞞。”鄺毓有些尷尬,又有些說不清的扭捏,“光開錢莊,可養不了莊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
何況還要疏通關係,以及培養照顧暗影。
薑玲瓏聽著在理,覺得自己沒問,鄺毓也沒必要說,不然反倒有些上杆子炫富的嫌疑。
“那除了綺羅坊,你還有彆的店嗎?”
“有,”鄺毓有些不好意思,“幕後賬房都是我的。”
“比如?”
“嗯……”他撓了撓頭,“你在霖羨城裡走一走,那些主街上的茶樓,酒樓,戲台子,都是我的。”
薑玲瓏聽著有點暈。她找了椅子坐下,給自己到了杯茶,緩了口氣,“你這是餐飲大佬啊。”
“還有……”
“還有?”
“那些叫的出名兒的當鋪,首飾,古玩鋪,也是我的。”
薑玲瓏差點一口水嗆到,“首飾?那福如樓呢?也是你的?”
“是我的。”
“你乾脆說東福一條街都是你的好了。”
“我畢竟不是手眼通天,能拿下城裡所有的地契,”鄺毓見薑玲瓏的表情,似乎嘗了甜頭,人生第一次小小地顯擺了下,“可整條東福街的,確實在我手裡。”
薑玲瓏明明坐著,雙腿卻發軟。
“從商總是不入流的,比不上文人武客,”鄺毓笑了,“卻不想你喜歡。”
“我不是喜歡,”薑玲瓏又連喝兩杯,“我是為自己的無知要向你道歉。”
鄺毓這不僅僅是餐飲大佬,也不隻是地產大亨,更不是娛樂產業巨鱷——他是霖羨城的馬雲啊!
太糟糕了。
怎麼能讓馬雲隨便娶一個青樓女子呢。
她眼睛一亮,臉上泛起紅光,向著鄺毓承諾,“我一定會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的!”
說完,打出一聲嚶嚶的酒嗝,整張臉栽在桌上,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