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上不來,自有彆人會來_莊主夫人要和離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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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上不來,自有彆人會來(1 / 2)

至此,薑玲瓏露出了一記顯而易見的,讓人極不舒服的,輕慢的笑。

“韓校尉這是欺負我弱智女流,不懂穀悍律法?”她款款直言,“都城校尉正六品,內城從六品,邊境七品。我能和你一個七品官差客氣說話是敬赤鬼營對王上一腔忠心,寒風臘月的,乾凍一夜。你該明白,從來天子見臣下,沒有臣下妄見聖顏的規矩。就連請見我一個封邑的郡君,都尚需自下傳達。我見你,已是恩典。韓校尉,”她說得意味深長,“莫要以下犯上。”

“你!”韓胄被嗆得說不出話。

“去找能說上話的人來見我吧。”薑玲瓏羽睫翻了翻,又對著那椎體吩咐下人,“吊些炭火薑湯下去,夜裡涼,莫教忠義之士無辜病倒了。”

身側方才推她的過來的那個下仆欠了欠身。

“還要何炭火啊?”城外西北角傳來朗笑之聲,眾兵回頭,見一人身披戰甲,手持長刀,獨騎一匹赤褐色戰馬而來,威武體壯,麵容滄桑。

眾將持刃轉向行禮,高呼,“恭迎將軍!”

嗬。

薑玲瓏暗自放了心。

平南王人在洛河,傅嫻雅孤掌難鳴。

總算把人等出來了。

她稍一側身,居高臨下,道,“原是平南王爺,有失遠迎。”

歡迎是聽不出多歡迎的。

但客氣是真客氣。

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大家都有封邑,都有重兵,平起平坐。

三十萬和十萬,也就差了兩根指頭的距離而已。

趙翀踏馬而來,倒也沒甚心急,來到城門下先讚許地掃過諸將,再抬頭朝樓上韶華郡主抱拳,“郡主,失敬失敬。”他膚色偏黑,倒是遮去了不少臉上的褶子,同司秦一樣,看起來不像半百老人,倒仍像位不惑的戰將。

平南王趙翀。

穀悍唯一的外姓王爺。

有名有實,從容不迫,又來勢洶洶。

“本王不過讓底下參將傳個話,要見王上一麵。既然郡主在這兒,本王也明人不說暗話,是否要清君側,還得王上定奪。”

瞧,光明正大,事出有因。

明知道傅嫻雅在司崢身上做的手腳,借著王上體弱之時下手。

薑玲瓏心裡罵著小人流氓,眼睛卻是一彎,欲拒還迎,“王爺無詔請見本是玩忽職守不勤不敬之重罪,但既然來了,本郡主還是賣您一個人情,給王上傳了話的。

王上久病初遇,暫不理政事在無事宮中調養,既然王爺來了,雖軍隊不得入,但王爺您還是可以入城候旨。待王上體力康健,自會詔您。”

這就不是三十萬對十萬了。

是一對十萬。

趙翀豈會不明白她話裡的含義。

“微臣,謝王上厚愛!”他作了揖,卻並不行動,“微臣攜邊軍前來是擔憂王上安危,未見王上,難免覺得郡君是有意推搪。”

“臣可再等一日。若不見王上安然,便會入城營救。”

到時便順理成章,更順應民心。

“此事我可做不了主。”薑玲瓏不慌不忙,將事推過,“但會傳達聖聽。”她說完又笑,比之前和順很多,“王上有旨,平南軍無詔離疆,本應嚴處,然察其憂君北上,其心忠摯,著留城外一日觀聽人言,再做定奪。”

趙翀蹙眉,不知她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就見薑玲瓏在下仆的攙扶下,攏了攏鬥篷,又往自己的輪椅上走去。那輪椅搭著狐毛,看起來軟和得很。

底下有人“嘶——”了一聲。

對比強烈,更覺得冷了。

還要在外睡一夜,可太難熬了。

薑玲瓏入座,不慌著走,而是被推去廊下,底下的人伸了脖子能見到她在城樓上端著茶盅暖手喝茶。

另一邊,走上了三個人。

一男一女,和一個孩童。

男的布衣短打,外邊穿了厚襖,身形俊朗,眉目堅毅。

女的素衣直裾,加了襖裙短鬥,淡妝簡髻,似有愁容。

還有那孩子,褐色厚襖,顏色不惹眼,可逃不過趙翀的眼睛。

甚至連韓胄的眼睛都躲不過。

那厚襖的緞麵繡著金線,雪下反光又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塊好料。

薑玲瓏瞄見趙翀和韓胄的眼神,心道,能不好麼,人急著救出來,什麼都沒帶,穿得還是司崢不要的衣服呢。

小葡萄嫌棄難看,讓長柳扔了,就被她順道截胡,給了陸林。

那三人過來先向薑玲瓏行了禮,才去到那椎體前站定。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心裡沒數。

底下人抬著腦袋看,就見那男子湊近,嘴對著椎體朝裡的小口,眼睛卻是在向薑玲瓏確認,試探地說了聲,“眾位好。”

說完,挑眉一楞。

顯然是被這傳音擴音之力給驚到了。

試過之後,才正式肅然開口——

“眾位平南軍的將士們。你們好。在下是洛河城正在服刑的犯人,名叫陸濤。原是洛河城中都尉。諸位因平南王一句清君側就齊齊跋涉而來。忠勇無雙。令陸某敬佩。

既然來了。王上未見,便不妨先一道聽一聽陸某的故事。”

他們是郡主安排來的,陸濤仍有為臣的敬重,自然不會謊稱是王上差來的。

說了底下那些人也不會信。

郡主說了,趙翀是為了她和司崢的性命而來,縱使讓司崢卷入其中今日登樓,也不會驅得走平南軍。趙翀會打著王上被蠱或是被挾之類的幌子,冒進直入。

倒不如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先拖個幾日再說。

他定了定神,一手牽著雲錦,一手牽著陸林,接著說——

“傅丞相謀亂叛國,這件事相信發了黃榜,大家都有耳聞。那個傅家細作,在洛河謀反之人,便是在下。

十年前,在下任晉綏城中令,在先王設宴之時對宮中一女婢生了情愫。”

他側目溫柔看了眼雲錦,對方以溫眉頷首回應。

“她是舊時莊妃,如今太後身邊的侍女,宮名雲錦。”

底下的人紛紛朝雲錦打量。

這女子雖不至貌若天仙,但也清秀文靜,看起來賢惠靈巧。有些像小戶人家教養得體的小姐。符合在王後身邊隨侍的標準。

“彼時良妃剛入宮裡,榮寵正盛,莊妃長與她走動,先王賞的東西一概不留地往她宮裡送,良妃思鄉,莊妃還總讓膳房煮了海味給她,以解鄉愁。明麵上,兩人姐妹情深。

可單純地良妃卻不知,她幾乎日日食用的海味裡,早被人做了手腳。

瑤樹樹漿,無毒無味,便是用銀針都試不出的。

這做手腳的,本是我夫人雲錦,這件事,她做了有足足一年時間。

何奈我不爭氣,讓她在宮中有孕。莊妃便將她趕出了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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