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玲瓏組織姑娘們都一起站在院裡。
那些姑娘一個人時還有些猶疑,可一群人三三兩兩聚到一起之後,卻無形之中有了底氣。邱蓉在這裡的時間最長,事實上吳釗榭早對她膩味了,沒有將她轉賣的原因是她很適合留下來照顧人,不管是照顧他的起居還是院子裡其他姑娘的傷勢。邱蓉在,他院子裡三天兩頭尋死的人少了許多。
如今姑娘們圍著邱蓉,都在低聲向邱蓉邊上的薑玲瓏講著自己身世,薑玲瓏提著一本邱蓉給的小冊子,一一記錄下來。
一群十二個人,在這裡最久的五年,最短的一月。幾個姑娘和薑玲瓏說完話,都抱在一起哭了出來。沒有人去看遠處的吳釗榭。
“主子!”天空一道黑影閃過,薛安身姿淩厲地落在薑玲瓏麵前,嚇得那些女子們又鳥獸般散去院腳,具體抱團。邱蓉也想逃跑,但她站在薑玲瓏身邊硬是忍住了條件反射般的驚懼,沒有挪開一步。
薑玲瓏這才明白,為何吳釗榭會將她留在身邊那麼久。
她身上的這一份堅忍,是彆人生不如死時的一盞希望之光。所以她才能好好照料這些姑娘。而那些姑娘聽她的話,努力撐了下來,才等到了今日,真正重見天明。
“這麼多姑娘在這兒,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沒等薛安說話,薑玲瓏抄著手裡冊子就往薛安身上砸。
她平日自然不會這樣,這是讓姑娘們看著,好放下對男人的戒心。
薛安拾起砸完了他掉在地上的冊子,拍了拍上麵的灰,又遞回給薑玲瓏,笑榮燦爛,“沒事,我又不喜歡女子。”
若按平日,他也不會這般。更不會拿鐘磊才能看見的笑容對著滿院子的女子。
他是知道薑玲瓏心思。
“姐姐們,”薛安從善如流地朝院內四處作揖,“其他姐姐也已經救出來了,大夥兒都在船上等著呢,就等姐姐一起回家了!”
薛安丹鳳眼,平時不笑的時候有些陰森冷厲,可一笑起來,就是桃花漾水,又俊又媚,讓人暈眩。
他說完,才又朝薑玲瓏回稟,“鎮子內外也都掃蕩過了,該綁該殺的一個沒落,車馬已經備好,就在院外等著。”
薛安說完,見薑玲瓏頷首,便一個旋身跳上屋頂,朝院內女子們再次抱拳,“姐姐們莫怕,我前去開道,”說著又朝院邊鄺毓一指,“這位鄺公子也是好人,是我家主子的夫君來著。”話落,他往外一躍,隻留下一句“我在前頭等著姐姐們”,便消失不見。
薑玲瓏先前也和他們介紹了鄺毓,但這些女子沒有一個敢抬眼去看的,更彆說靠近。
奇怪的是,薛安這麼一吵鬨,又來去如風般讓人無暇反應,反倒是他一說話,有幾個姑娘真的抬頭快速地朝鄺毓那邊望了兩眼。
鄺毓身上的陽剛之氣過重,雖然身形高挑也並不像武將那般魁梧,但畢竟是沙場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和薛安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女子們看了一眼,心裡還是本能地發怵,但理智卻讓她們知道,這個長相俊逸,姿態謙和,正氣凜然的男人,對她們確實並無惡意。
一邊害怕著,恐慌不安著,一邊又能夠努力勸自己放下心來。
他也是來救我們的。
就是他將那個人打在地上爬不起來的。
鄺毓見人出來的差不多,也知道女子們望著他始終生怯,便揪了吳釗榭衣領,一路拖去了外邊。
他立在院外,抬頭望了望天,覺得近來薛安的高光時刻有些過多。
高光時刻,還是從薛安嘴裡聽說,是瓏兒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