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王不必多慮,鄺某身為霖國子民,必要取財有道,通曉大義。我鄺氏一脈向來是忠君愛國,鞠躬儘瘁的有誌之士,鄺某也不可叫父母先祖泉下有知,無顏麵對。”鄺毓朗聲,說得稀鬆平常,“在下發妻也是光明清正之人,自然不好在她身前身後各演一套。”
梁以安聽出了弦外之音。
鄺毓不是沒有想過要以此和他談一筆人情買賣,隻是他在自己的良知和薑玲瓏的影響下,決定放棄。
“曌王,鄺某手中再無什麼底牌。”他作勢攤了攤手掌,“無論你我私下有和怨懟,過往有什麼結怨,這兵刃該給我還是會給。這是給霖國的加持,無關私人恩怨。”
梁以安又如何聽不出來,鄺毓心中對他的不滿。甚至是恨意。
不僅僅是薑玲瓏橫亙在他們之間,更重要的,是鄺氏全族的血脈。
因為梁以安的冷眼旁觀,鄺家才會遭遇滿門抄斬。
所以這兵刃在鄺毓嘴中也說得很清楚,是為了霖國為了朝廷,而非為了他曌王。
“既是你向雁國購買所得,朝廷至少當按原價支付給你才對。”他並不想因此欠下人情。
“曌王將官家鹽運批給遣雲山莊打理,已是隆恩天賜,不必再提兵刃售賣之事了。”
鄺毓能夠得到雁王允諾購得雁國兵刃,前後不知籌謀了多久上下打點疏通了多少,何況雁王不會不知道他與千彰王的私交,如此情況底下還能有所收獲,梁以安心裡清楚,一道鹽運的批文不可能抵得上他在其中的花費。
但他沒必要硬是將國庫搬空了送給鄺毓,所以也不再勉強。
“既如此,莊主找本王前來,還有什麼打算?”
“啊,有的,有的。”鄺毓就坡下驢,怕梁以安反悔似的趕緊把衣襟裡的藥瓶和一個小梳妝盒拿出來,送去梁以安手裡,“王宮雖好,但畢竟是自家夫人,總還是忍不住掛念,這些小物,望曌王代為轉交。”
梁以安驚訝出神。
鄺毓……不像原本他以為或認識的那個犀利強勢的男人了。
他變得很隨和,很豁達,甚至可以說,大概是由於眼界與格局都變得開闊,才不再拘泥於一些小事小節。
這是因為瓏兒的關係嗎?
梁以安抖生羨慕,夾帶著幾縷戾氣與不悅,但還是將東西妥帖收下。
“哦,”鄺毓見他收了,才指了指那枚藥瓶,“這瓶子是給曌王的,以備不時之需。那小盒才是給瓏兒的。”
“給本王的?”
“是,裡麵是截魂丹。”
“……為何?”梁以安自然是出乎意料。這算試探?倘若自己拒收,那這截魂丹也就順勢放棄了。
可鄺毓無緣無故,給這麼重的禮,是為何。
“償還人情而已。”鄺毓淺笑,遂提了酒盅與梁以安的相碰,自在地飲了一口,“感謝當日曌王對瓏兒的救命之恩。”
是了。
早先芙蕖要在宴席之上毒殺薑玲瓏的時候,是他給了薑玲瓏一顆瞬草的解藥。
梁以安失笑。
這個鄺毓,雖什麼都沒說,卻處處在彰顯自己的主權和同瓏兒的親近。
早先芙蕖要在宴席之上毒殺薑玲瓏的時候,是他給了薑玲瓏一顆瞬草的解藥。
梁以安失笑。
這個鄺毓,雖什麼都沒說,卻處處在彰顯自己的主權和同瓏兒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