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推測,這女俑有嬪妃的待遇,那麼這個消失的男俑莫非是秦王子?不可能是秦始皇本人吧。”範曉紅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
賈行雲咧著嘴,右手拇指擦了擦嘴角的唾沫乾殼,這才覺得口乾舌燥。
他從登山包裡掏出六罐紅牛,依次發給眾人,一口氣乾完半罐,開口道“嶺南地區,山高皇帝遠,不排除違製的存在。
依據史料分析,始皇統一六國後,對百越用兵,初遣屠睢、趙佗,後遣任囂。
此三人都是秦朝南下的大將,假設這裡是三人之一的墓穴呢,越秦製不是沒可能。
何況趙佗還是南越國的初代君王,這裡會不會就是南越國諸王室之一的墓葬呢。”
劉青山掃了掃鼻翼上的汗珠,道“史書《淮南子·人間訓》記載秦皇挾錄圖……又使尉屠睢發卒五十萬為五軍……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監祿無以轉餉,又以卒鑿渠而通糧道,以與越人戰。……相置桀駿以為將,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殺尉屠睢,伏屍流血數十萬,乃發適戍以備之。
由此判斷,屠睢還未攻陷嶺南就已身死。
而任囂為南海郡尉多年。
《南海百詠》中寫道囂廟在今法性寺前道東四十餘步。法性寺今光孝寺也,而墓與廟已不複存。
至於趙佗,到如今其陵墓依舊不留痕跡,尚未挖掘出,如果這裡真是趙佗墓,或者是其子孫後代的墓葬,那就真是考古曆史上絢爛的一筆。”
範曉紅在劉青山身後小聲附和道“多年來,對於趙佗的墓葬大致有在古番禺城的說法。
所謂古番禺城,大致在今花都越華路以南、文明路以北、倉邊路以西、吉祥路以東的地區,與龍川相去甚遠。”
賈行雲聞言,點頭,他見眾人的紅牛都喝得差不多了,便扯出一個密封袋,捏著兩角,在空中晃蕩兩下裝滿空氣撐開袋子,走到眾人麵前,一一將空罐子收起。
他邊投空罐入袋,邊用下巴蹭了蹭左邊鎖骨的位置,拉上密封袋,再次塞入登山包,道
“也不儘然,秦始皇攻下百越後,設立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任囂被委任為南海郡尉。南海郡下設博羅、龍川、番禺、揭陽四地,趙佗被委任為龍川令,也就是今龍川佗城。
由此可見,趙佗在嶺南的發跡始於龍川,之後建立南越國,南越國的疆域放在現在來看大體上東接泉州,北以五嶺與贛、湘交界,西北至桂西北部的南北盤江,西南到今越南的中北部地區,疆域如此之廣。
那麼,我們可不可以推測,趙佗對龍川有特殊感情,並視其為龍興之地呢?”
賈行雲舒口氣以“那麼,趙佗把自己的陵墓建在龍興之地的龍川也就說得通了”結尾。
他舔了舔還沾著紅牛甜韻餘味的嘴唇,嘴角情不自禁翹起一抹譏笑的弧度,“越南古代——或者說是17世紀左右,其史學界一直將趙朝做為越南的第一個王朝,比如《大越史記》、《越史略》、《大越史記全書》等史書。
援引《大越史記》中的一段話為例趙武帝能開拓我越,而自帝其國……為我越倡始帝王之基業。
這裡的趙武帝就是趙朝的開國君主趙佗,在越南史學家眼中,他的稱號是南越武帝。”
劉青山嗬嗬一樂,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掏出一瓶怡寶喝了半口漱了漱口,剛想低頭吐在地上,想起來這裡是考古現場,又硬生生仰起脖子一口咽下,接口道
“趙佗19歲獲賜護駕禦劍隨秦始皇出巡,公元前219年,被封副帥先隨屠睢、後隨任囂征戰嶺南。
他本就是秦恒山郡真定縣人,也就是今冀,zd縣人,實打實的華夏人,更不用說南越國五世而亡,歸入漢朝,跟現在的越南有幾毛錢關係?要按照他們的說法,南邊自古就是我們的。“
眾人會心一笑,不再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結,腹議道跟我們講曆史,嗬嗬,嚇死你們。
賈行雲用毛刷輕輕撫掉琥珀女俑肩上的細許灰霾,推測道“既然南越國疆域如此遼闊,那麼這種獨屬緬甸琥珀的紅茶珀就講的通了……“
他剛要開口,驚覺不太對勁,環顧四周,這才琢磨出哪裡不對勁。
如此豐富的葬品,就算沒有棺槨,考古隊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除了似破珀而出的琥珀男俑,疑似早已破碎的琥珀俑,其餘擺設絲毫未動,這是極不尋常的,就像從未有人來過,後續的六人是隨著考古隊的粉底標記和氦氣燈循跡而來,難道考古隊隊員憑空消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