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地方野獸犬占據優勢,左衝右突,蕩掃一片。
有的地方獨角仙占據優勢,成群結隊,高舉額角,猶如方陣滾動。
死傷無數,漫山遍野的屍體。
一頭德牧被開膛破肚,崴著腳剛起身,就被幾根粗壯的額角釘在地上。
發力的獨角仙近乎用躍遷式自殺性攻擊,半滑翔而下,戳穿德牧的腰腹,凝在半空。
幾條鋒利的狗爪橫空一擊,殼漿飛濺,隻剩幾根堅硬的額角插在早已氣絕的德牧身上。
德牧身上橫七豎八的額角,猶如標槍,離了身體,迎風不倒。
短短的時間,巨大的傷亡,數百野獸犬跟數千獨角仙旗鼓相當,兩者以淹沒的方式,視死無畏。
以慘烈的代價,將對方壓製在溝壕附近。
溝壕早已填滿屍體,越積越高。
形成一道血肉模糊條狀濃稠屏障。
雙方攀躍屏障,再度將高度堆積。
月小琉呼吸急促,為不能控製獨角仙而惱火。
她大手一揮,沉默的獸群再度暴起。
變異的野豬群從下塘的密林中衝了出去。
野豬是獨角仙的天敵,何況這些野豬體型龐大,兩根獠牙長過嘴,鋒利得在陽光下閃爍寒光。
野豬群鬃毛堅硬,根根豎立,猶如密針,攜勢不可擋之勢,衝進戰場。
野豬群不分敵我,一條黑線蜂擁而去,如巨浪拍岸。
拍碎了野獸犬,拍碎了獨角仙。
獨角仙頹勢漸起,被漸漸逼過壕溝,在上塘方向的隔火帶草坪上苦苦支撐。
嗡地一聲,似聲波蕩漾。
獨角仙如聽到鳴金收兵的將士,潮水般退下。
野豬群勢不可擋,銜尾追殺,一頭紮進密林。
密林蒼翠的樹枝伸展,盛夏的天,綠色的闊片葉子紛紛揚揚,漫天飄舞。
那些綠葉穿插在野豬群中,在厚厚的豬皮身上劃出深深的血口。
綠葉有的落在地上,被踐踏成泥。
有的落在野豬身上,活了一般立了起來。
折疊的綠在舒展,如鐮刀,彈射回旋,速度快到化作兩道綠影,在野豬身上濺起鮮血。
這綠葉哪裡是什麼闊片葉子。
而是一隻隻可以飛翔的,海碗大的螳螂。
螳螂不使拳,使雙刀。
能破開厚厚野豬皮的發達前足。
野豬群衝進密林,淩空而下的螳螂很多落在地上,一部分完美詮釋著螳螂擋車這個名詞,被踩得稀爛。
一部分雙刀連環,斬馬刀一般專斬豬腿。
凶猛衝擊的野豬群,如在高速路上突然撞向護欄,前腳杵地,獠牙釘在地上,後身因為慣性前翻。
前麵的野豬倒地,後麵的野豬撞豬。
野豬群的衝勢頹然下降。
紛紛揚揚的螳螂從天而降。
每一頭野豬身上都鋪上數隻螳螂,如批了一件綠色蓑衣。
不過。
這蓑衣,要命。
螳螂摩擦著雙刀,雙刃齊飛,剁豬草一般割掉野豬的鬃毛。
刀刀見血,見骨探肉。
密林中響起殺豬般的嚎叫。
野豬隻能用翻滾的姿勢企圖碾碎身上的螳螂。
可惜,效果甚微。
螳螂是會飛的。
碾壓獨角仙的野豬群,被飛天螳螂碾壓著,快刀剁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