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錢令!
“沒意思。”柳嫣伸了伸懶腰,甩了甩脖子,“還以為可以多玩會呢,沒想到,你們居然猜到了,說說看,是怎麼發現的。”
柳清風端起茶杯,複又放下,搖頭道“其實,二戰時候的莎士波娃,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注定是蘇醒不了,再度轉世的。”
“關鍵點,就是賈行雲這個臭小子,誤打誤撞,在托普利茨湖無意中激活了時空輪,闖入莎士波娃的時代。”
“怎麼說呢,冥冥之中或有天意,莎士波娃作為教廷聖騎士,被叛教者道格靈魂祭獻,是你吧,哦,是莎士波娃自己唱的戲碼吧。”
“殘魂蘇醒的莎士波娃,那個時候應該非常虛弱,不夠完整,與賈行雲的意外接觸,讓她明白,賈行雲的重要性。”
“所以,她騙取了梅契耶夫的信任,追尋到後世賈行雲的真實來曆,並派遣薛倩倩打入柳家。”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轉世到賈家呢,豈不是更加方便?你忌憚什麼?賈福嗎,還是雲天海山莊的那頭守山蟋蟀?我現在可能明白了,二戰時的賈行雲,或許告訴過你,有柳嫣這麼個人。”
“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我並沒有察覺,方才所說,也隻是我近段時間慢慢揣摩才想明白。”
“當時,我隻是追查到薛倩倩血影會的背景,我曾經給過她機會,讓她離開建國,並不想要她性命,隻是,哎……”
柳清風歎了口氣,抿口紅茶,眯著眼休息片刻,再度開口。
“說到底,薛菲菲也隻不過是一顆有感情的棋子,她愛上了建國,懷了他的骨肉,也就是你,柳嫣。”
“她以為自己可以告彆過去,做個平平淡淡的人,但是,自從她懷上你這一刻開始,就是莎士波娃早就算計好的計劃,你,是她殘魂轉世的載體,你是你,也不是你。”
“薛菲菲將血影會的很多事情向我和盤托出,隻求生下你,即將臨盆的她,終究是個母親,何況,是她和建國的骨肉。”
“所以,你就殺了薛菲菲,還汙蔑她出軌?”柳嫣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似乎薛菲菲這個人,無關緊要。
柳清風輕蔑一笑,眼露不屑,“我還不屑於為難一個女人。”
“她的死,完全是因為你,你的出生,耗儘了她最後的生命。”
柳嫣的指,下意識收緊,眼神收縮,沉默不語地盯著柳清風。
柳清風坦坦蕩蕩,目光清澈,毫不回避柳嫣的目光。
“那也洗刷不了你汙蔑她出軌的事實。”柳嫣豎起食指,一指點在柳清風肩頭。
噗地一聲,血柱連冒。
柳清風肩頭重重一沉,鮮血浸濕了外套。
他咬牙冷哼一聲,額頭豆大汗珠,慢悠悠地坐正身體,看也不看血洞一眼。
“怎麼,默認了?”柳嫣捏起拳頭,又緩緩鬆開,拔高語調道“說話啊,隻要你向我母親道歉,我就給你條全屍。”
柳清風看了柳嫣一眼,嘴角一抹笑意。
“道歉,道歉。”柳嫣再度兩指,洞穿柳清風的腿骨。
柳清風顫抖著再次坐正,看向柳嫣的神情,竟然帶著慈祥。
“不管你是誰,終究改變不了,體內流著柳家的血這個事實。”柳清風咳了數聲,喘氣不勻。
“我,永遠都是你爺爺。”柳清風身上氣勢陡然提升,那股上位者的氣勢,就算身負重傷,也絲毫不減。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我,柳清風,一輩子都沒有服過軟,誰也不行。”柳清風扶著座椅,身上三個血洞,卻是坐得堂堂正正,一絲不苟。
“你這麼想死,我成全你,殺了你,我再屠了整個柳家,為我母親陪葬。”柳嫣語若冰霜,整個書房,溫度驟降。
那支毛筆,淩空而起,直往柳清風腦門激射而去。
柳清風麵不改色心不跳,坦然赴死。
“嫣兒……咳咳咳。”
弱不可及的聲音,卻讓一怒欲殺人的柳嫣,如遭重擊。
她拂去疾風麵向柳清風腦門的毛筆,愣愣地看著書房門口,輪椅上那個頭發稀鬆,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那個記憶中,偉岸的、帥氣的、英朗的父親。
柳嫣眼神複雜,臉上寫滿糾結。
她冷哼一聲,破窗而去。
“哎!”柳建國歎息一聲,帶動心疾。
他捂住心口,喘了好半天,才自己推著輪椅到柳清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