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陽扒拉開酒壇子的封頂,仰頭就往嘴裡灌,喝得那叫一個痛快酣暢淋漓。
老頭氣得掄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掄。
“你個混小子,潑皮無賴,竟然學會騙人了!看我不替你老師好好教訓你個死東西,混賬東西,混小子……”
“哈哈哈,好喝好酒好酒啊!清冽夠猛,好酒!”
清風拂過,楚霄陽抬頭望天,時辰不早了,該啟程出發了。看著醉的一塌糊塗的老頭,楚霄陽有些不舍,他去草屋裡拿了一件衣服,輕輕披在老頭身上。又去挑水,把老頭菜園子裡的菜都澆了一遍。
“這麼多些年,謝謝你的教導,你教的三腳貓功夫抓抓野雞什麼的還挺管用。哎我這就要走了,您老可要照顧好自己”
“彆老睡在草堆裡,這天冷記得加衣服,可彆著涼了。酒雖然好喝,也不要喝太多,記得留一些給我。這就要走要走了,真是舍不得!”
在老頭身邊坐了許久,驀然他起身對著老頭深深跪地一拜。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貴老師!這麼多年謝謝老師的教導,雖然你老吹自己是絕世高手,我也沒真正見過你露兩手,不過你教的拳腳功夫還是很管用的。”
他幫老頭整理一下亂糟糟的衣服,笑著把他頭發上的一根根乾草拿了下來。
“就隻有在你睡著的時候喊你一聲老師了,省得你嘚瑟,我真的要走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以後我會回來看你的。男兒當誌在四方,在這亂世闖下一番豐功偉業!我走了。”
楚霄陽對著老者又深深一鞠躬,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
楚霄陽和魏瑾言收拾好行李,拜彆了他們的老師,離開他們多年生活的秦嶺南山。
老頭站在山頭看那馬車隆隆遠去,目不盲了,背也不駝了。撕下麵具,那是一張年輕的臉,眉目清亮,墨發青絲,身姿挺拔,一派仙風道骨。
“嗬嗬,老頭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嗬嗬,糟老頭又剩我們兩個咯!”蒼髯老者執著拐杖篤篤走了過來。
“是啊,又剩下我們兩個了!教了這麼多年,能聽到他叫一聲師傅,值了!?我也要走了,您老保重!”
話語剛落,山頭隻剩下老者一人,他喃喃自語:“道非道,非道即是道,天道自然,道在人心。”
幾天後,在綠蔭茂密的道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三弟三弟,醒醒有人來了!”一憨厚老實的壯漢推了推在睡覺的梁三。
“怎麼了?”身材偏瘦的梁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有人來了,是輛馬車!”老實憨厚的梁二伸手指了指前方緩緩而來的馬車。
梁三定睛一看,好家夥竟然來了輛馬車!
正在駕著馬車昏昏欲睡的楚霄陽,被半路衝出來的兩人嚇了一大跳,急忙勒住韁繩,瞬間精神百倍。
“找死啊,不想活了?”楚霄陽惡惡罵了句。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梁二光著膀子,手裡很誇張提溜著一把大砍刀。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過此路者,留下保護費,這位客官您要去哪兒啊?”梁二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同樣手裡握著一把大砍刀。他歪著脖子,一手叉腰,不屑的眼神斜斜看著楚霄陽,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這年頭似乎劫匪都長這個德性?
楚霄陽眨巴眨巴眼睛,撓了撓頭,不知所以然,這感情是被打劫了?這些年在山裡潛心靜氣和老師修行,這日子過得實在枯燥無聊,他抱著胳膊倚靠在馬車上,少年貪玩心性又開始表露出來,他突然很想逗弄一下麵前兩人,不料卻被接下來話語笑得半死。
“額這馬車裡,莫非坐著的……是你家娘子?咳咳。來來來?,出來給……本大爺瞧瞧!”憨厚老實的梁二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這一看就是背了台詞,這一句話被說成了好幾節,硬著頭皮說得滿頭大汗,紅了一張胖臉。
“誒誒咳咳夠了夠了,說太多了,大王說了,言多必失,我我們……我們要保持好形象!”那個身材偏瘦賤兮兮梁三用身子撞了撞那個憨厚老實的梁二,嘴裡還在不斷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