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喝,要喝……”蘇流茵不禁啞然失笑,趕緊拿起酒杯來,向杏兒道:“快給我倒一杯,今日要陪兄長一醉方休!”
女人的豪言壯語方才落下,便被少女一瓢冷水給澆滅了,“小姐,您可彆忘了姨母熬製的藥湯可是很苦的!”
蘇流茵隻覺得嘴裡一酸,仿佛鼻翼之間已經嗅到了那藥湯揮灑不去的苦味,隻趕緊告饒道:“行了行了……你可彆再說了,再說我可就吃不下飯了!”
她說著眼角不經意間望向了沈青寧,中年女人隻溫婉一笑,道:“適可而止,隻喝個適量亦是可以的!”
蘇流茵眸色一喜,瞬間如同麵臨大赦,隻向少女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可聽見了罷,姨母叫我喝呢!”
杏兒笑嘻嘻地湊過來倒酒,酒隻倒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蘇流茵抬起頭來,目光不住地在她臉上和酒杯間往返,隻見著少女一臉得意地說道:“小姐可不能貪杯哦,不然就要多喝幾口藥湯了!”
蘇流茵氣的幾乎要捶胸頓足,目光凜然望向少女,道:“我懷疑你是對本小姐有意見!”
少女一臉委屈,隻連連擺手,“小姐,奴婢也是逼不得已,這是為了您好啊!”
蘇流茵正欲說話,卻被沉默許久的簫戰搶了先,“茵兒可是那次的傷還未好透,留下來什麼不足之症?”
“……沒有……”
蘇流茵趕緊解釋道:“不過是身子有些虛弱罷了,可能是年紀稍長,身體也不同於往日那般了!”
“姨母,您是好大夫,您且說說是如何?”簫戰放下酒杯來,眉眼之間隱隱有些擔憂,“若是差什麼藥,我都可以去尋來!”
“戰兒有心了!”沈青寧回應著又與蘇流茵對上一眼,隻微微點頭笑道:“這麼些日子我一直陪在茵兒身邊,茵兒的身子我最清楚不過了,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身子弱了一些,稍微調養一番便可以好了的!”
“既然姨母這樣說,我也便是放心了!”簫戰說著目光暼到一旁站著的五福,笑道:“你小子也坐下來吃一點!”
男人說著又補充道:“你們都坐下來一起吃一些吧!”
眾人趕緊推遲,“這不合規矩!”
簫戰看了一眼蘇流茵,見她頗為和善的點了點頭,沈青寧亦是一臉的沉靜,他又道:“我喜歡人多,熱鬨,大家在一起說說話也是好的!”
正說話間他的目光已經轉向了五福,“原本在姑蘇的時候,我便看得起你這小子,腦瓜子靈活,能夠吃酒吧!”
“戰小爺謬讚了,五福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這麼些年若不是在蘇府,後來又跟著小姐,小姐心地善良,又是與這尋常人有所不同,儘力栽培奴才,奴才哪裡能夠有今天!”五福說著內心中亦是頗為感慨,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些年,蘇流茵對待府裡下人確實是太過於好了,又是頭一回讓他們覺得這奴才能夠像正常人那樣活著的。
蘇流茵看了他一眼,一臉平淡道:“彆說那些話,我不愛聽,兄長讓你們坐下彆坐下罷了,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五福點了點頭,眾人這才無所適從地落了座。
簫戰拿過酒壺來,先向沈青寧問道:“姨母,可要喝一些酒?”
沈青寧搖了搖頭,隻端起自己麵前的茶盞來,溫和一笑道:“我老了,身子經不住折騰,這就以茶代酒,你們不要管我,隻吃你們的便好了!”
簫戰點了點頭,亦是不再多勸,隻笑道:“姨母還年輕著呢,這人真正老了的都還不服老,一個勁兒說自己年輕著呢!”
中年女人亦是笑,“戰兒許久不見,你倒是會說話了,讓我覺得是你茵兒妹妹在這裡說話呢,這人老了就得服老,若是不服老,那不就成了老妖怪了嗎?”
蘇流茵坐近沈青寧,笑著挽了挽她的手,“您可彆再說這樣的話,在茵兒心裡姨母就是不會老的!”
沈青寧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笑道:“茵兒,你這丫頭,姨母知道了,以後再也不說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