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暗暗吃驚,想不到世上竟這等奇物,想道:「何等詭譎奇特之物,我可沒聽賭狂說過,西域竟有如此能耐之人。」
武屠夫心下好奇,連忙追問:「小兄弟,莫非鐲是西域那群『妖術師』之作?」
武屠夫、葉道源二人近年闖蕩江湖,接觸不少異地來人,知曉這些年來西域有群奇異之技的能人,和中原江湖武人有些神似,皆有不小本領,他們原是心中向往,有朝一日想會見這群西域能人,但礙於雜事纏身,始終難踏出中原一步,隻得飲恨至今。今日見司馬烏爾腕上手鐲,絕非中原陶工能以造之,心中對這西域能人更感興趣。
司馬烏爾聞言一愣,笑道:「兩位道長,那群人不稱這為『妖術』,他們更加中意『魔術』這個名稱。」
武屠夫喜道:「魔術,魔術……確實這等奇工,隻能以魔幻來稱呼。」說罷又和司馬烏爾觥籌交錯。
便在兩人連乾數杯之際,忽聽得窗外一群人齊聲高呼:「陸少俠萬歲!範姑娘萬歲!」聲勢之浩大,儼然令司馬烏爾嚇了一跳。
隻聽那歡呼此起彼落,如同滾滾翻湧的浪江一般,一波未止一波又起。細聽之下,那人聲中有大漢低沉雄厚之聲,有女子清麗悅耳之聲,有孩子童音打趣之聲,有老者中氣甚衰,巍顫顫之聲。初時聽來還略有區彆,但過不多時,雜聲齊作,便分辨不出誰是誰。
司馬烏爾本來心下甚奇,欲要發問,可微微一愣,又不敢張嘴去問。
他尋思:「司馬烏爾啊,司馬烏爾,你倒是全將母親的話拋在腦後?中原處處儘是暗藏凶險,是以戒慎行事,方是上策。兩名道長雖然可以信任,但如若這般肆意妄為,口無遮攔,想問甚麼便問,當真不會出事?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你可千萬千萬要聽話行事。」
司馬烏爾自西域驅馬急馳了一天一夜,東行而來,一路東掩西藏,避恐『西域教徒』的眼目,格外戒慎恐懼。可是一入中原,見中原境內一物一人一景皆是大感新奇,就有如成癮劇毒般,奇得心癢難耐,難以自拔。所幸這一路上,腦海經常會閃過那群西域教徒的身影,這才不敢胡來亂想,唯恐漏了馬腳,惹來禍端。
他左右看了看,見店內無人,忖道:「撫仙之內,人聲鼎沸,就是在這兩道士麵前問上幾句,但又何妨?」
想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好奇,揣測不安道:「二位道長,在下對陸少俠、範小姐仰慕許久,可否……可否說些那兩位的豐功偉業?」他平生從未見過中原大婚是何等舉世盛況,眼下更是興奮不已。
武屠夫聞言此話,頓感困惑。想道:「這可奇了,司馬小兄弟這話,分明說了他既不認識陸兄弟也不認識範姑娘。這撫仙一帶,西行三百裡內的邊疆域土,就是西域……豈有不知陸少俠和範姑娘事蹟之人?」
當下不知該如何啟齒,望見葉道源搖了搖頭,便即想了明白,忖道:「是了!司馬小兄弟逕說來自西域,可西域全境得有多大?若在幾千幾萬哩外的西域,指不定都還不知陸兄弟和範姑娘的事兒。天曉得傳個訊息,得勞死多少隻飛鴿?又得跑斷多少良馬的腿。」
武屠夫想起適才吳犬榮等人的蠻橫無禮,心中更為司馬烏爾打抱不平,大罵道:「星雲派那群臭崽子,從以前就不是甚麼好東西,哼!當年若不是他們、他們……他媽的,當真是群隻知逞口舌之快的懦夫,中原西域,可又有什麼好分你我?」
他向旁葉道源望去,忍不住道:「師兄,江湖道上,奇人異士可有什麼難找?」
葉道源笑道:「不難找,應有儘有。」
武屠夫大手用力拍了桌子,道:「正是,正是!江湖江湖,咱們口口聲聲的江湖,可有說是哪條江哪片湖?杭州西湖?黃河?長江?哈哈!司馬小兄弟,方才那群兔崽子王八蛋,用不著管他說甚鳥。西域中原,身在江湖,咱們都是四海為家,既同為四海兄弟,我這便和你說說。說起這陸兄弟啊!嘿嘿,我倆可也大大沾了他的光。正值十八,為撫仙派最晚入門的弟子,卻是不得了的練武奇才,令人不禁佩服連喊三聲奇。」說猶未畢,臉上已儘是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