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者境一脈對執者境三脈?
霍嵐、霍風爺孫倆剛聞這話,目光頓時冷下,均想:「這小子莫非在小瞧我們霍家?」
竹雲堂向袁昊瞟來一道目光,目中之意,就似在說「你當真要打?」。
袁昊笑著點點頭,開始活絡筋骨,扭紐脖頸,轉轉手臂,一副真要比武的模樣。他倒也不怕對方武功要比自己高,或是頓出甚麼狠手殺招,對方剛才相見,就誇耀竹爺爺武功高強,顯然是忌諱三分。既然如此,雙方就是比武起來,對方肯定要賣竹爺爺的麵子,不敢全力拚搏。
霍嵐瞧袁昊答允如此爽快,反而心中起疑,微微猶豫,想道:「瞧這小子模樣,似不覺自己會輸,但一脈和三脈的差距,好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脈絕不可能勝過三脈。既然如此,他為何這般有把握?莫非……莫非其中有詐不成?」
他當即笑問:「老竹,咱們認識這麼久,我可不知道你有這麼一位風趣的朋友。」
他身為堂堂大家族的掌權者,性子老奸巨猾,眼光深遠,向來善於識人,當下見袁昊年紀尚小,聽他這麼說,隻道對方是個胡鬨娃兒,因此也不說竹雲堂這位小朋友如何,隻說「風趣」二字,乍聽之下,不像在罵人,但隻要細細觀聽,當可聽出他話中不滿之意。
袁昊剛剛受了撫仙湖眾魚的一肚子氣,正覺渾身晦氣,當下見有出氣包能讓他好好發洩,如何肯放對方離開,笑嘻嘻又道:「風趣二字,豈敢一提?晚輩不過是懂得一些處事之道,話說回來,霍前輩,這架還打不打?不打就算我贏啦。嘻嘻,嘿嘿,執者境一脈贏過執者境三脈,論這天下之間,大概隻有我袁昊能辦到這事。霍兄弟,承讓,承讓。」
他剛才一見這霍風囂張自負的模樣,便心上一計,這一口「承讓」說著,好似自己已經贏了這場比武,連拱手也不做,語態隨隨便便,甚是無禮,分明就是刻意要惹霍風發怒。
果見霍風渾身氣勢微盪,周遭道氣源源聚來,眸子微瞇,冷聲道:「你說甚麼?」他身為堂堂霍家之人,高高在上,豈會敗給這等來路不明的無名小卒?
袁昊佯裝聽不明白,笑道:「我說甚麼?我說了甚麼?」
霍風更怒,可不敢失了禮節,更不敢玩弄甚麼口舌是非,喝道:「你說甚麼你自己豈會不知?我告訴你,搞清楚你的身分,莫要跟我玩甚麼奇怪把戲。」
袁昊自小惡作劇成性,加上不愛習武一事,身上並無半點武功根柢,因此每每隻要被捉了住,他絕不是和人動手,而是和對方逞口舌之快,起初他自然不是大人敵手,可是日子一久,口舌勘勘淩厲,竟能駁得他人毫無說話餘地。是以這些年來,他早已到了尋常孩童難以辯駁勝己的地步,這霍風和他相辯,無疑是在自討苦吃。
更何況瀛海島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地位權勢,霍風這一提,無疑把自己推入火坑之中。
隻見袁昊滿不在乎道:「霍兄弟,咱們可是公公平平,正正當當的以武會友,怎地能耍甚麼花招?倘若提身分,豈不是更俗氣?你要相信我,霍兄弟,我絕不會騙你。」他話說到此處,聽來精誠所至,毫無辦法虛假之意。
霍風不善這等言詞之辯,更加料想不到袁昊口舌之屖利,一時會通不了話中全意,不由微微一愣,想道:「莫非他當真隻想和我比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