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袁昊曾聽島上長輩說過聖教之事,此刻初次碰見,難免有些心驚膽顫了。他雙眼睜圓,心忖:「我怕甚麼?我怕甚麼?更可布的事我都見過,不過是沒遇到這等事,怕甚麼?」登時之間,胸口起了豪情壯誌,嘿嘿笑出了聲。
這些日子以來,袁昊記起學到的種種教訓,明白愈到這種緊要關頭,愈是講求平穩應對,當下運起「逍遙定心訣」。
他翻翻白眼道:「姓都的,開甚麼狗屁玩笑,曲姐姐的仇,我自然要報的。而且告訴你,我袁昊一生隻怕三樣東西:女人、武功,還有小孩。」
都爭先臉上無奈,想道:「你道你怕小孩,可你自己不就是小孩?自己怕自己,哈哈,這可是甚麼怪理?」
「做什麼?你瞧甚麼瞧?」袁昊哼了一聲,不敢將話說得大聲了,深怕引起洞中聖教士兵的戒心。
都爭先搖搖頭,接著再走。
兩人轉過轉角,正欲要走,耳中便聞穴中信道傳來呼嘯風聲,聲音時高時低,見洞旁兩牆之上,放了整排燭火,火光被吹得微晃,有幾盞已熄了,但仍可照亮整條洞道。整條洞道通達到底,並無任何轉角暗路。那聖教二兵的聲音漸行漸遠,瀛海島二人倒也不在乎。
隻見都爭先微蹲身子,放緩腳步,緩緩而行,袁昊依樣劃葫蘆,照著前行,可前行一小段路,忽然驚覺過來,臉上一黑,自己身子本就矮小,根本用不著蹲下行走,比之都爭先蹲下高上一點,誰都見之不著。
二人快行到儘頭,耳中除了風聲咧咧,又聽得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響,聽來似是水聲。
袁昊微感詫異,待出通口,陡見光亮罩了過來,眼睹生疼,微瞇一陣,往旁看去,眼前竟是一片銀瀑,水聲轟隆,水霧蒙蒙,飛珠濺玉,點點落在渾身上下,一陣冰涼舒適。
他倆從下方往上看去,但見瀑布如倒掛銀月般,自一處大洞傾洩而下,淌入小湖,蕩得湖麵漣漪不止,氣勢凜然,蔚為壯觀。
想不到在這等深山洞中,竟有瀑布藏身,山藏水,水藏山,如此驚人的天然之景,平時可不容易見著。
袁昊直直站著,眼凝這生平從未見過的奇景,可過了半晌,渾身微顫,想起當此有急事再先,怎地能沉迷其中?
其時,忽聽後方通口傳來兩道腳步聲,以及談笑聲,顯是有人正從身後走來。
袁昊忙從震驚中回神,左顧右盼,心忖:「遭了,遭了!現下可沒有功夫看景致。」
都爭先更早反應過來,找了一處暗石,忙拉他到石後,道:「噤聲!」
過了不久,見有一青年和一大漢自通口而來。看他們打扮,不似方才那聖教二人,卻是中原人無疑。
隻見那青年臉露笑容,向那大漢說些甚麼,但是瀑布轟隆水聲太響,甚麼也聽不清楚,隻知道那大漢始終不動嘴巴,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