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爭先目光往下一瞧,直直凝著袁昊右臂,道:「你說你服了凝骨丹,一周不得萃氣練功,那好,咱們就等你傷好之後,再開始修練。」
袁昊應了聲,心想反正整整一周,我大可一邊和竹爺爺閒混,邊是休養生息,隻消不動用道氣便是,那有甚麼難?當下拿出買來的雞、鴨、魚肉,交予都爭先,果被詢問錢財一事,又想這錢藏也藏不住,隻得無奈交出。
這一日很快過去,袁昊畢竟無法練功,於是找了塊納涼佳地,坐倒在地,拿出方才買的乳糖、糖葫蘆,左手扔糖入嘴,右手持著糖葫蘆,嘴中滿是糖果甜味,心中好是快活。
都爭先跟在袁昊身旁,瞧他連吞好幾塊糖,眉宇大皺,忖道:「難不成這一整周,都讓姓袁的整天吃糖吃糖,如此好過?」卻也毫無辦法,忖道:「罷了,望在他這回功勞不小,索性先放他一馬。」
當晚就寢,瀛海島二人兀自讓李若虛睡在小草屋,尋了附近的柔軟草地,正好有塊巨石立於林旁,作為遮掩涼風的天然屏障,那是再合適不過。他倆縮在巨石後,仰倒臥地,凝望滿天星鬥,心思湧動,各自都有話想說,卻是誰也沒開口說話。
過得好一會兒,袁昊率先沉不住氣,神色認真,道:「姓都的,我有事和你說。」
都爭先應聲起身,倚在巨石邊上,道:「那是不能讓若虛知道的事?」見袁昊點了點頭,微微歎了口氣,道:「好,你說罷。」
袁昊這才將當日聽見王芫兒和華森相見一事,以及暗中策劃詭計雲雲,通通說了出口。此事原本迫切在即,攸關李若虛的人身安危,對方既能讓體道境武者充當護衛,勢必來頭不少,或是達官貴人,或是地方豪族,卻也均不曉得,隻得提前防範未然。可是絕千閣鏢物遺失、聖教潛入中原等二事,實在大大打亂了計劃,致使此事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才得以說出。
袁昊嘴上邊說著,心中愈感難安,尋思起來:「若虛姐姐愛煞了都爭先,絕不能讓那華森得逞。」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曲寧笙,情情愛愛一事,他尚且懵懂不通,但知人死不得複生,不願再見悲事發生,當下咬咬牙,心思起伏,更是篤定信念。
他又想:「倘若得殺人,那就想儘辦法,殺了那些王八羔子為快。隻是我打不過那華森,該如何是好?啊!是了,我大可請竹爺爺出馬就是。竹爺爺武功高強,能打退那多傑,區區體道境,哪裡會是他的敵手?」
隻聞都爭先忽地哈哈一笑,大手伸來,亂摸亂抓袁昊的頭,道:「姓袁的,你就為了這點小事,整日有事沒事就揪我一眼?」他不僅不生氣亦不震驚,反倒淡然處之,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甚麼小事?這是重要大事!先哥啊先哥,若虛姐姐愛煞了你,是不是?」袁昊見都爭先反應如此,心中惱怒,憤然回道。
都爭先聽得那「先哥」二字,臉上彆扭一陣,咳了一聲,道:「不錯,那有怎地了?」
袁昊恨聲道:「既然如此,那華森,想迫得若虛姐姐強嫁趙元佑,豈不就是王八狗子啦?至於那王芫兒居心不良,自然也不是好東西,但我不罵女人的。」卻沒想到,自己那「居心不良」、「不是好東西」,便是罵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