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沒好氣翻了白眼,想道當時地牢昏暗,自己手腳被縛,無法動彈,又誤以為此生將要白白而終,後怕至極,不由哭出了聲,全讓都爭先瞧個清楚明白,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沒少拿這點笑話自己,這等奇恥大辱,如何能忘?他道:「我如何不記得?若虛姐姐說過:念在百年舊情,李某感慨萬千,今日放二位離去,一年內絕不捉拿二位,委決如斯,下次相逢,非友即敵。哼!龜爺爺的百年舊情,他要趕咱們走人,那該怎地辦?」
都爭先停足下來,和袁昊四目對過一眼,歎了口氣,道:「趕咱們走人還算好的,就怕他直接翻臉不認人。你可記得我曾說過,上一回破界,我和老爹人就在撫仙。」
袁昊道:「你是指學了賠錢賭術的事兒?」
都爭先哼了一聲,不理睬袁昊挑釁,道:「其實當初,我家老爹本來不打算落腳撫仙,是絕千閣櫃主親自找上門。」
袁昊驚道:「你是說那、那李……」
都爭先低聲道:「不錯,正是李正誌。當時距離島上界域再開,還有足足三年時間,老爹說太早來到撫仙,那是有害無益,容易起人疑心,不如躲在偏遠小農家,等時機到了,再來撫仙就是。偏生那李正誌,不知自哪生出的眼線,得知咱們所在,親自上門拜訪。就算咱們連夜潛逃,躲到偏僻農家、深山野洞、大戶人家,可過沒幾天,還是會讓他找上門,接風洗塵,盛情款待。」
袁昊又問:「那……那你老爹怎地說?」
都爭先道:「還能怎地辦?人家都接風洗塵,老爹自然盛情難卻,答允去絕千閣作客。我自也是在那時,和若虛認識的。」
袁昊聞聽到此,當是駭然難言,心臟怦怦狂跳,愣了好久,心想都爭先的老爹,以行事如臨深穀聞名島上,要是有人想做甚麼壞事,決計逃不出他的法眼,自己亦不知讓他捉著多少回,似這等高人,竟然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他猛打了一個冷顫,想起一事,忙問:「那你方才為何要約他解個甚麼惑?這不就是那鴻、鴻……」
都爭先苦笑道:「確實是鴻門宴不錯,可是不這麼做,我怎地瞧出他有何意圖?當初老爹和他打交道,就時常告誡我:碰上李正誌這等人,不要妄加揣測他意,親自去探個清楚明白,老老實實的問,才是最安全的法子。」他說到這裡,暗暗咬牙,似不甘又似擔憂,接著道:「我本以為能撐到少年大會,唉!這麼看來,咱們最好找處地方藏身一陣。等這回少年大會舉辦,打出不好不壞的成績,隨處挑個小門派,潛心修練,等境界有成,再謀定後事。」
袁昊籲了幾口氣,道:「這回少年大會辦在何處?」
都爭先聳聳肩子,道:「少年大會,向來是由武律道盟五霸輪流主辦,上一回是在峨眉山,這次尚不曉得。」
袁昊小聲道:「可彆在撫仙派才是。」都爭先點點頭,深以為然。
瀛海島二人跟著人流前行,不多久來到衙門前,見多是年紀十二、十三來歲左右的娃兒,正在衙役處排隊報到。袁昊報到畢了,領到一塊小玉珮,玉珮形狀似虎麵,樣貌猙獰,卻不知有何用意。
袁昊見擂台旁有塊大布告,紙上寫著一個虎字,劃有一張表圖,線與線層層相接,最下方全是人的名字,目光愈往上移,線就愈來愈少,直到最上方,僅剩一處空白位置,這顯然是參賽名單。略略一算,竟足足有六十四人的名字,臉色一沉,換句話說,得足足打上好幾回場賽事,方有可能碰上霍風?他凝神再看,仔仔細細端詳霍風的名字,卻並未找到「霍風」二字,正感古怪。
一旁的都爭先道:「姓袁的,這是虎組的,龍組的告示,在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