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待楊程平靜一點,輪到許朗在看著楊程。秋月和張碩往外走。
秋月要張碩和她去郊外爬山。到了山頂,秋月對張碩說:“張碩,我心裡很亂,你能理解嗎?”
張碩說道:“我知道,現在讓楊程斷藥是第一位,即便你最後選擇楊程,我也可以接受。”
秋月拔出劍,對張碩說:“我們來比試一場吧!好久沒有練劍了。”
今天秋月出招特彆厲害,幾十個回合,張碩已經輸得很慘。張碩忙說道:“秋月,你知道的,我武功不及你。”
秋月便說:“那就陪我練劍,用儘全力陪我練。就當是一起切磋武藝了。”
說完,又招式淩厲地向張碩攻去。沒有一分猶豫,就像對麵的人是敵人,而不是之前即將要訂婚的夫君。
張碩隻能避讓,他感覺到秋月今天不對勁,隻能全力應付。
秋月還是用儘全力攻向張碩,張碩連著被踢了幾腳,又挨了好幾掌。
又打了幾十個回合,張碩體力已明顯跟不上,身上還有幾處傷。
張碩問道:“秋月,你到底怎麼了?”
秋月說道:“張碩,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很亂。如果不發泄出來,我會瘋掉的。看著楊程那麼痛苦,我心裡特彆難受,我真的很難過。你陪我練劍,我要把心裡的不痛快全部通過比試發泄出來。”
秋月往後退一點,準備再攻向張碩,突然腳下一滑,往山下掉。張碩見此,瞬間丟下劍,飛奔過去,抓住秋月的手。然後用力把秋月拉到山上。
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那麼熟悉的一幕,那麼驚險的一幕。
張碩緊緊抱著秋月說道:“秋月,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剛剛多危險……”
張碩話還沒說完,就被秋月打了一巴掌用力甩在臉上,然後她哭著說道:“真的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張碩隨即想到,秋月是用自己試探,原來她是在懷疑自己。
張碩便坦白道:“是我,如果你想知道,直接問我就好了,不用拿自己冒險。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秋月無助地哭泣,冷冷地說:“我看到永靖公主和楊程對你的敵意,便想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沒想到是真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回答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碩說道:“因為你啊,我多愛你,可是有楊程在,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當時心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也就一瞬間,手一鬆,他就掉下去了。看到楊程掉下去,我就很後悔了。不過,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抵消我的罪惡。等楊程斷藥成功了,我便向他請罪,他要打要殺,我都沒有怨言。”
接著又說:“如果你要為他報仇,我也甘願承受。”說完便把劍遞到秋月手上。
秋月一直在哭,她不願意相信,張碩這樣的人,不管從哪方麵,他都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為什麼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
她拿劍的手一直在抖,她很想一劍刺下去。可是想到這段時間,張碩給了她所有的溫暖,那些溫柔和嗬護,讓她的心軟了下來,她無法下手。
她哭了一會,平靜下來後,對楊程說道:“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張碩說道:“楊程現在需要我們,我可以不跟你說話,但楊程需要幫助,我還會義不容辭。等他斷藥了,讓他審判我。等了結這一切,我就走,再也不會回來了,好嗎?”
秋月沒有說話。張碩知道,她同意了,畢竟,現在楊程需要他的幫助,他亦想贖罪。
等他們回來輪換看守楊程時,臉色都不太好,眾人麵麵相覷,隻以為他們鬨彆扭了。楊慕白看在眼裡,特彆著急。
她拉著秋月來到小院子裡,問道:“秋月,你沒事吧?”
秋月紅著眼說:“沒事!”
楊慕白又問道:“那你和張碩?”
秋月擦擦眼淚說道:“我不想說他?”
楊慕白以為張碩欺負秋月了,便問道:“他因為你照顧楊程欺負你了嗎?”
“沒有,我不想說他了,我現在隻想幫楊程把藥斷了。”秋月說完便回去了。
晚上,鳳儀宮。
楊慕白對裴盛遠說:“秋月和張碩是不是鬨彆扭了?今天看到秋月都哭了。你說是不是因為秋月這樣照顧楊程,張碩吃醋了。”
裴盛遠大約猜到,可能是張碩跟秋月攤牌了,便說道:“怎麼可能呢,秋月是為楊程著急吧!你看楊程多痛苦啊!”
楊慕白說道:“我知道楊程很痛苦,我們大家都很著急。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斷藥的,楊程他很厲害的……”
裴盛遠不想說這個話題了,吻上她的嘴,把她的話堵住了,調侃地說道:“不能在我麵前說彆的男人厲害。”
楊慕白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啊,他和張山在一起比試過,也不比張山差多少。我們家的護衛,就數他最厲害了。”
裴盛遠這就不能忍了,說道:“我說了不能在我麵前說其他男人厲害,你還又多說一個。話說你和張山從小一起長大,對他有沒有過想法?”
楊慕白對他不爭氣的行為特彆鄙視道:“如果我喜歡他,還有你什麼事。陳年舊醋還吃個不停,真是的……”
裴盛遠便說:“那我不吃醋了,吃點彆的吧……”然後又來一個很深的吻,嗯,今夜注意是個不眠夜。
自從張碩和秋月攤牌後,倆人便沒再說過話,秋月也有意避開和張碩碰麵。
張碩知道,他將失去秋月,現在能做的,是彌補楊程。看楊程這樣子,他特彆後悔自己當時的嫉妒心,害得楊程那麼痛苦。
如果能重來一次,多好啊!他寧願意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裡,也不該如此害人啊!
過了五日,楊程幾乎已達到了忍受的極限。眾人隻好把他綁在椅子上。
楊程看下來,整個人都禿廢了,臉上都瘦出凹陷,麵色蒼白,哪裡還有往日的英姿。
秋月看了很心疼,不斷地鼓勵他。跟他說起以往的事,勾起他的回憶,轉移他的注意力。剛開始楊程還有回應,後來就一直都是沉默。他在痛苦地忍受,秋月看在眼裡,心疼又無可奈何。
到了下午,楊程說話了,他說:“我受不了了,你們殺了我吧!不然給我點藥也行。”
他痛苦地,不斷地說:“給我藥,給我藥,我受不了了。”
或者說:“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我真的不行了,讓我死去吧!”
眾人隻當聽不見,強忍著不給藥,一定要在他斷藥。
再後來,他好像已經麻木了,整個人像僵了一樣。隻是經常能看到他肌肉抽搐的模樣,即使他沒呻吟出來,也能知道他有多痛苦。
秋月抱著他,對他說:“楊程,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然後哭著說:“隻要你堅持下來,等你好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楊程有了點反應,問道:“你是自願的嗎?”
秋月點點頭:“我願意,任何事我都願意為你做,什麼事我都答應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楊程笑說道:“秋月,謝謝你,我一定會堅持下去。”
張碩麵無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痛苦,也沒有人在乎他,他活該。
後麵半個月,楊程都在極限中忍耐。中間也鬨了好幾次,最終都平靜下來
現在,他發作的時間越來越少,飯量也增加了,身體也明顯精神一些。
葉太醫說過幾日,便算斷藥成功,日後身體再慢慢恢複調理即可。
大家都鬆了口氣,都為楊程斷藥成功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