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世九歌!
借勢將劍鞘向腰間一插,賦雲歌手腕銳利一抖,雪亮劍光如長蛇般甩出。“好吧,但即使這樣,我也不會因此留手——你沒法後悔了!”胡子男大喊,“光芒神部所屬,熾十八·韋夫,向你挑戰!”“頭一次聽說有人名字叫吃屎,你們真是無可救藥。”賦雲歌橫劍前掠,斬卻秋毫。然而胡子男卻非是與剛才攔路者一樣的貨色,麵對賦雲歌的一擊,竟然不退反進,以熾熱的一刀,與賦雲歌的劍鋒猛然撞擊!第一招便陷入交著,賦雲歌心裡暗驚。兩把武器糾纏在一起,兩人的力量彼此相近,竟是誰都難進半步!“不錯!”胡子男快活地讚歎。飛卿躁動地動起了身體,賦雲歌向胡子男狠狠地瞪眼。但是,短暫的交會,賦雲歌卻感到自飄渺劍上傳來的逐漸升溫的觸感。不能與他的武器硬碰硬。賦雲歌當即反應過來,立刻側劍下斜,同時身軀抱著孩子向一側歪倒,兩道鋒芒發出“嚓嚓”的割裂聲,終於以退為進,抽離自己的劍。但是胡子男的武功確實不賴。雖然是完全陌生的招式,但是運刀飛快,這眼見到賦雲歌抽身,那手當即揮刀掄圓,徑直要斬賦雲歌的頭!呼呼的風聲仿佛被火焰點著了,賦雲歌瞳孔倒映著火光,立刻一劍拄地,借彈性抽身退後,同時手腕點刺,遞出如分水峨眉般的數劍。劍尖卸力,數點靈活地戳在刀背,頓時力道順著刀鋒滑進胡子男手中,令他斬偏了方向。賦雲歌立刻抱著孩子躲開,一刀重重地劈進地裡,兀自高燒著火光。不容喘息,賦雲歌儘管真氣難運,但是憑借外家武學根底,再變招數,左一劍“淩空飛雁”,右一劍“黃雀報信”,身軀輕盈,竟然逼得胡子男連連閃避,一轉局麵。“縱然你能點火,也不該目中無人。”賦雲歌再出三式,劍光如飄雪,同時冷然道。“當當”幾聲,胡子男的火刀狼狽地蕩開賦雲歌的劍式。麵對賦雲歌的教訓,他漠然不語,改雙手持刀,跑著向賦雲歌砍來。賦雲歌眼看他改變攻勢,當即側身閃避。呼嘯的火焰貼臉而過,能感到一股熱辣辣的疼痛襲來。“噌噌”又是幾劍,賦雲歌瞄準胡子男攻勢的漏洞,果然奏效。兩人的攻防左右支絀,彼此各有進退,卻是難分勝負。賦雲歌掛懷要事,以及飛卿的安全,數十回合的拉鋸讓他無法繼續戀戰。瞅準時機,賦雲歌一劍刺入地磚當中,同時再一奮力斜扡,頓時翻起數塊磚石,砸中跑來的胡子男的臉。“走。”趁胡子男被泥沙迷眼之際,賦雲歌當即抱穩飛卿,朝著江邊方向快速趕去。“彆想跑!”沒想到沒跑幾步就聽到身後胡子男追了過來。賦雲歌“嘁”了一聲,立刻腳步一側,轉進另一條小巷。胡子男尾隨其後。賦雲歌決意甩掉他,在街巷之間飛快地穿梭。但是胡子男絲毫不落下風,竟然能夠一直緊跟著賦雲歌的步伐,始終無法擺脫。兩人像飛快遊走的魚一樣,逐漸向麗日浦的外圍挪動。而與此同時,另一雙隱藏在房頂的眼睛,緊跟著兩人的腳步,靈敏地也跟了上去。“呼,呼……”冷氣灌入肺腑,渾身都感到結冰一樣的寒意。背後的汗水很快蒸發,繼而是衣服濕冷的觸感,不斷侵蝕著皮膚的溫度。賦雲歌睫毛上都掛了一層冰霜。越往外跑,燈籠越少,眼前越發黑暗。漸漸耳旁的聲音都變得無比安靜,仿佛奔跑在混沌之間。飛卿似乎淺睡,幸好還沒有醒來。賦雲歌低頭又抱緊孩子,抬頭遠望,竟然發覺,前方已經沒有了房屋輪廓的掩蓋。取而代之,是一片黑黢黢的叢林。乾枯的枝椏好像攔路的手,在黑暗中嘶啞地警告。賦雲歌回頭又看,發現胡子男竟然還在追著自己。儘管看上去有些體力不支,跑起來非常吃力——可是自己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一樣的狼狽了。持劍劈開前放攔路的灌木,賦雲歌決然抱著孩子跑入叢林。然而,就在他前腳邁進濕潤的泥土的刹那,一道絕弦的冷赫之聲,緊貼著耳廓“噌”地滑過!賦雲歌驀地震驚,隨即一腳收住前傾的身體。沒想到……這裡也有伏兵?!甫驚訝,頓時又是三道明銳的光芒刺破視線而來。賦雲歌身軀不便,倉忙躲開兩箭,卻仍是被最後一箭,灼破了膝蓋,劇痛隨即而來。同時,眼前仿佛日照,頓時明火大盛。高溫霎時讓他警惕起來,周圍都是乾燥易燃的枯木,他忍著疼痛,雙腿蓄力,抱著飛卿倏忽騰躍而出,落回到街角的儘頭。回頭看去,那叢灌木已經熊熊燃燒成一團火球。而胡子男,也在他麵前停了下來。但是卻沒有跟他說話,而是抬起頭“傷到他是你的不對,我需要向他單挑來證明自己。”賦雲歌警惕地抬頭望去——雖然他已經猜到了。屋頂之上,緩慢冒出來一個人頭。那是一個蒙著一隻眼,手持鐵板弓的人。儘管精瘦一些,但是仍然是外域之人的長相特征。剛才的箭,是他所發。“熾十九·季諾。”那人留在房頂對賦雲歌行禮,但滿臉仍然是桀驁和蔑視“我將不再乾涉你們,但總該允許我留在這裡當一個觀眾。我喜歡看最後的結局。”“那可以。”胡子男冷哼。賦雲歌的目光從房頂回到長街。他輕輕地喘息著,明白眼前情況並不容樂觀。“與我繼續對決。如果你能夠戰勝我,那你才是一個漂亮的戰士。”胡子男呼喝著,即使在寒冷的冬夜,他似乎也血脈噴張。賦雲歌咬牙。他現在無路可退。為了杜賀和江梁城眾人,他現在必須要戰。“那就……來吧!”賦雲歌不再退避,而是反手把飛卿背在後背,微微躬起腰,眼神中泛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