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開展安全大檢查!求訂閱)
程鄭道:“鐘先生,我認為此舉不妥。”
“太過輕率了。”
“我程鄭過去為大秦出錢出力,何以要為官府這般忌憚?”
“鐘先生你私心太過了。”
說著。
程鄭看向扶蘇,拱手道:“長公子,這次懷縣沉船,我等商賈的確處理不當,但這主要是官府將鹽池、礦山征收上去,我等不能再像過往般行事,加之急於減少開支,這才無意間釀成了大禍。”
“我等商賈同樣無辜。”
“而今官府不僅不體諒,反而還變本加厲的施壓。”
“我程鄭心中不忿。”
扶蘇眼觀鼻鼻觀心,對此充耳不聞。
見狀。
程鄭等商賈心中一寒。
嵇恒揮揮衣袖,淡淡道:“世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眼下事情已發生,自當警鐘長鳴。”
“大秦以法立國,自當優先從律法方麵著手。”
“爾等在大秦經商多年,對大秦的情況十分了解,為何會表現的這麼憤慨?”
程鄭等人臉色鐵青。
看向嵇恒的雙眼充滿了憤怒。
馮棟偏過頭,看著怒不可遏的眾人,心中長長歎氣一聲。
這鐘先生何其善辯,又豈會被他們說動?
當下情況,本就他一手促成。
事到如今。
馮棟也明白過來。
官府對沉船之事並未真的查明。
這次將他們叫過來,為的就是定下這律法。
他們這段時間為官府不斷施壓,早就形如驚弓之鳥,杯弓蛇影,又在前麵遭遇了一番威嚇,心弦已是緊繃到了極點,但事關自己性命,他們自不敢輕易鬆口,然官府若是不談沉船,他們也會如釋重負,下意識放鬆警惕。
就是靠著這一張一弛,他們一步步掉入到鐘先生圈套。
最終直接為此人埋進了深淵。
而且埋的不止他們。
是所有商賈。
還包括尋常的販夫走卒。
在這一百來年,商賈地位每況愈下,在秦朝初立時,已跟刑徒無異,但商賈隻是形如刑徒,實則在很多方麵都很自在。
因為商賈不入貴族之眼。
也為各方輕視。
加之商賈刻意的藏拙。
因而隻要稍微成氣候,商賈暗中得利其實很多。
但隨著相關律法的問世。
一切都會變。
他們從原本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下顯露到世人麵前,這必然會受到各方的注意,再想悶聲發大財就幾乎不可能了。
就算日後暴秦覆滅。
秦廷留下的律法,也會為後世借鑒。
商賈從今往後,恐都要戴著鐐銬,小心翼翼的行商了。
這何其悲哉?!
其中道理,馮棟知曉,其他人又豈會不知?
這也是程鄭力爭的主因。
然則。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扶蘇對此視而不見,便已表明了態度。
律法是勢在必行!
馮棟悲涼的看向四周,心中生出無儘的悔恨。
他若早知如此,絕不會提出沉船。
更不會給官府口舌。
嵇恒撣了撣袖間的灰塵,鎮定自若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立法由我提出。”
“自當闡述清楚相關看法。”
“凡事都要有章程。”
“官府想對商賈進行統一管理,必須對商賈內部情況有所了解,因而律法創立之後,各大商賈必須將自家的實際情況如實上報給朝廷。”
“明確相關的職能劃分。”
“今後商賈想經商,必須將經商具體,一一具書呈上。”
“不僅包括經營商品種類,還應囊括運送、銷售、售後、稅務、管理等各方各麵都要上書官府。”
“今後再發生沉船事件,官府也不用如這次一般,一股腦的抓人,隻需追責運送相關的負責人就行。”
“有規章總歸是好的。”
“諸位認為呢?”
嵇恒淡淡的看向下方商賈。
程鄭等人麵色鐵青,看向嵇恒的雙眼幾欲噴火。
若是能夠,他們恨不得當場生啖嵇恒的肉,飲其血,不然實在難消他們的心頭之恨。
好?
好個鳥。
真這麼去推行,他們各家情況,豈非為官府看穿?
現在族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的族中有才能的人,這些事是不能假以他人之手的,但萬一日後真出了事,各項事務都要追究到具體人選,豈非不能再跟以往一樣將罪責歸於他人?
這完全是百害而無一利。
程鄭冷著臉,不悅道:“鐘先生,我承認你很聰明,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但經商跟當官是不一樣的,考慮的事情也不同,事無細巨,都確切到人,對商賈而言,根本就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