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提議根本沒有執行的可能。”
“能者多勞。”
“我程氏族中子弟,大多身兼數職,豈能草率的固定?”
“鐘先生,伱有想法是好事。”
“但經商畢竟不是你擅長,所以就不要妄自對我們提建議了,不然隻會讓人貽笑大方。”
“繆不可聞!”
其他商賈紛紛開口附和。
嵇恒麵色如常,淡漠的看向程鄭,輕笑道:“我的確不懂經商,但天下道理殊途同歸,人的精力終是有限,因而專注一件事,或許更有效果。”
“諸位有不滿,我可以理解。”
“但你們也要理解朝廷。”
“朝廷管理天下百行百業,若全都如這次一樣,一股腦抓一大堆人,然後審訊一大批人,豈不說對爾等影響很大,對官府同樣是很大的消耗。”
“因而有些事當變則變。”
“你們也不用擔心會影響自家經商,這次懷縣之事影響很大,官府已決定讓牽涉其中的商賈,進行為期數月的安全整頓,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去調整,我相信等你們整頓完畢,再亮相世人麵前,會給天下耳目一新的感覺。”
“諸位認為呢?”
聞言。
眾商賈臉色齊齊一變。
他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全整頓?
這是什麼東西?
還數月?
馮棟忍不住開口道:“敢問鐘先生,你說的安全整頓是什麼?就因懷縣沉船之事,就要我等暫停經營數月?”
嵇恒笑著點點頭,道:“馮老家長果真目光如炬。”
“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關鍵。”
“長公子宅心仁厚,見不得世間慘狀。”
“這次沉船影響太過惡劣,數百人喪命,上百個家庭遭受重創,實在不由發人深省,而這一切其實是可以避免的,最關鍵就是爾等忽視了相關的人員安全,最終釀成了這次慘案。”
“所以諸位在族中進行安全大檢查十分有必要。”
“也十分關鍵。”
“你們需深刻吸取這次的慘痛教訓,加強族中的安全宣傳教育,將此事視為警告案例,以免日後再發生。”
“漸不可長,防患未然。”
嵇恒一臉沉重。
可惜他帶著麵具,並不為他人察覺。
扶蘇麵色微紅。
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
若非嵇恒說出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讓商賈開展安全教育。
但細細想來。
卻感覺不無道理。
畢竟事情已發生,豈能不吸取教訓?
聞言。
程鄭等人麵色一黑。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鐘先生這麼能強詞奪理。
從古至今,哪有死了人,就停止經營,進行安全教育一說的?而且人死了就死了,再招就是,就一些船夫水手,死了也是白死。
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嵇恒淡淡道:“人命是大,必須注重。”
“這次懷縣沉船,官府需給世人一個交代,你們也需給世人一個交代,畢竟是數百條人命,豈能視之如草芥?”
“你們族內開展安全大檢查勢在必行。”
“眼下滿載鹽鐵的船隻都已沉水,你們短時也補充不上,所以這段時間在族內好好整頓一下安全事宜,將自身的經營責任一一定下,不要擔心時間不夠,一個月不行,那就兩月,兩月不行,就三月。”
“長公子向來主張大秦要以人為本。”
“天地之間,莫貴於人。”
“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你們也不用擔心鹽鐵經營,如果你們兩三個月還沒有整頓完成,官府會繼續給與你們時間,隻是你們的經商資格,會被短時的給到其他商賈,或許是劇陵等商賈,亦或者是關東毗鄰附近的商賈。”
“隻要思想不出問題,辦法總比困難多。”
“安全第一!!!”
嵇恒再次咬重了‘安全二字。’
聽到嵇恒的話,程鄭等人臉色黑如鍋底。
他們哪聽不出嵇恒的威脅?
他分明是在借安全的借口打壓他們,逼他們就範,甚至他們很肯定,若是不按‘鐘先生’所說去做,這人真敢不讓他們繼續經商。
但安全檢查怎樣才算合格?
根本不由他們。
完全要看朝廷臉色。
隻是他們手中並無鹽池、鐵礦,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一旦不按官府所做,恐他們經營鹽鐵的資格,也會被直接剝奪,到時真就隻能坐吃山空了。
程鄭等人隻覺無比憋屈。
甚至是窩火。
但他們同樣很是費解。
為何他們現在會淪落到這種田地?
嵇恒絲毫不急。
就這麼舒適的靠在大案上,靜等著商賈做出決定。
他相信。
商賈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良久沉默。
最終還是有商賈低頭了。
馮棟正色道:“馮氏願遵從鐘先生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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