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智者如妖!求訂閱)
鹹陽。
城中暗流湧動。
在趙高有意挑唆下,一股針對嵇恒的風暴,正在緩緩的成形。
胡府。
胡毋敬的家宅早已門可羅雀。
自胡毋敬從朝中退下,原本熱鬨的門庭,卻是直接冷清下來。
前後差異大的驚人。
胡毋敬正坐在大堂,抿了一口茶水,感受著其中苦澀,最終才頗為不舍的吞進了腹中,這時,他看向自己的長子胡顯,沉聲道:“剛才我聽到屋外有腳步聲,是不是趙高又派人來傳信了?”
胡顯點了點頭,緩緩道:“父親猜的沒錯。”
“趙高又派人送來了信息。”
“此人當真是膽大妄為,胡亥分明已沒了機會,而他更是早已被冷落,卻還敢暗中拾掇人手,意欲改變既有的朝廷局勢,屬實是膽大包天。”
胡毋敬冷哼一聲,雙眼眯成一條縫,冷聲道:“趙高?不過是陛下的一條家犬罷了,隻是這條家犬卻生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這跟我們無關,他既然有心去改變一些事情,此事對我們而言,未必不是有利的,這倒不用去指責。”
“現在也不到時候。”
“我記得你前幾天曾說,趙高近來一直在暗中走動。”
“可知,他又暗中聯係了哪些人?”
胡顯拱手道:“孩兒的確打聽出了一些事情,像是當初跟殿下有所過節的少府、典客等官員,趙高私下都去走動過,隻是具體有沒有說動,卻是不知,但的確親自登門聯係過,不過從最近趙高這麼頻繁的動作來看,應當是有所斬獲的。”
“隻是具體斬獲如何,孩兒實在打聽不出。”
胡顯輕歎一聲。
他們胡氏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輝煌不再。
就算還有一些助力,但早已比不上過去,很多事情也隻能做到這樣。
胡毋敬微微頷首。
他並未就此多說什麼。
家中的情況,他又如何不知?
雖然心中同樣憤恨不已,但又豈能因此去指責?
他撫了撫須,沉聲道:“這趙高倒是挺有心計,知曉這些人曾跟殿下有過過節,所以特意去拉攏聯係,為的就是想把這些人拉攏過去,若是真讓其得逞,幼公子在朝中的勢力恐會提升一大截,到時殿下若真出了什麼事,未必不能改變朝廷現狀。”
“我們倒是要重視一下了。”
胡毋敬沉吟片刻,突然轉了話題,道:“之前趙高上門時,曾提到過一個鐘先生,此人你下去可有調查過?又曾打聽出什麼消息?”
胡顯道:“孩兒的確私下調查過。”
“隻是現在孩兒官職低微,實在沒辦法查的深入,充其量隻算是驗證了一下趙高所說的話,此人現在居住在西城,距離長陽坊三五條街巷,不過這片街巷,似並無太多人居住,往來進出人員很少,外麵似還有侍從護衛。”
“具體是何情況,卻是沒有查明。”
“但那鐘先生的確在其中。”
隨即。
胡顯好奇道:“方才父親說我們要重視,難道父親準備對這人動手?將其六國餘孽的身份捅出?以便讓朝臣有攻擊殿下的借口?”
胡毋敬嗤笑一聲,直接搖了搖頭。
他冷聲道:“你啊,心思太過單純了。”
“此人這麼得殿下信任,還派出侍從護衛,一旦處理不好,隻會引禍上身。”
“這豈非是要將我胡氏推入火坑?”
“而且現在我們並不清楚,這些侍從是殿下私下吩咐的,還是早已稟告給了陛下,得陛下允許後,這才安排的,若是陛下知曉,我們這麼貿然去針對,隻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再則。”
“趙高跟這麼多官員有過聯係,為何單單隻讓我們去做?”
“你難道就沒察覺到不對嗎?”
胡顯一愣。
他倒是並未想那麼多。
聽到胡毋敬的話,也瞬間驚醒過來。
胡毋敬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麵,神色陰翳道:“此事其實是有很大風險跟危險的,其他人不願做,不肯做,所以才會落到我們頭上。”
“因為你父我遠離了朝廷,對他們其實是低了一頭的。”
“所以他們才會指使我們去做。”
聞言。
胡顯麵露慍色。
他心中也是頗為憤憤不平。
趙高等人還真是市儈,他父從朝中去職才多久?就已這麼被人輕視了?
真是豈有此理。
胡毋敬心中何嘗沒有怒氣?
隻是他在朝廷多年,早就養成了極深城府,並未在麵上表露出來。
胡毋敬平靜道:“這算不得什麼,至少也說明了,我胡毋敬在他們眼中,還是有利用價值的,這總比一點價值都沒有要好,不過現在我胡氏失勢,的確需要借助外力,再度重起,因而雖然對當下的情況有所不滿,卻也不能再什麼都不做了。”
“不然恐真會為這些人摒棄。”
“到時我胡氏想再度崛起恐就真遙遙無期了。”
“至少該到了表明態度的時候。”
胡顯心神一凜。
他可是記得,之前父親對這些是嗤之以鼻,根本就沒想出手,這次在聽聞趙高暗中聯係的官員後,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這便足以明證父親對當下局勢判斷的轉變。
他問道:“父親言下之意是?”
胡毋敬並沒急著開口,而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唇齒留香,口舌生津。
這時。
胡毋敬虛眯著眼,緩緩道:“我若是沒有記錯,當初官山海政策下去時,那鐘先生出麵過一次,當時針對的是關中的鹽鐵商賈,你可暗中將那鐘先生的消息,透露給這些商賈,讓這些人去試探一下這位鐘先生的底細跟虛實。”
“注意.”
“不要將我們自己暴露出去。”
“我們胡氏不適合卷入這些事情裡。”
“隻能背地。”
聞言。
胡顯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笑著道:“父親考慮的周到。”
“商賈跟這鐘先生有怨,借他們之手去試探,實是最合適不過,就算有人發現,也不會輕易懷疑到我們頭上,畢竟.”
“雙方本就存在利益過節。”
“商賈因此懷恨在心,意欲私下報複,也是情理之中。”
“我胡氏與之無關。”
胡毋敬頷首。
這正是他的想法。
趙高意欲借自己之手,去試探鐘先生虛實,他又何嘗不能借力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