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魔頭的自我修養!
“唉……我的命,苦啊!”淹沒在紙堆裡的清越嘴裡咬著筆杆,仰天長歎。
“第二百七十六次。”一旁的燕柳搖搖頭,將書桌上批注好的文書信件一一歸納。
“我的夢想是跟著尊主稱王稱霸……不是天天舞文弄墨啊!”清越一臉慘兮兮,“還以為楚先生叫我們回來是又怎樣的大事,原來就是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們跟隨尊主出去好一段時日了,隻楚先生一人打理大小事務,他忙不過來叫我們回來也是應該的。”燕柳一向好脾氣,又心平氣和慣了,從沒見他抱怨過什麼,此時更不會同清越一起抱怨。他隻希望將道理講給清越聽後,他情緒能穩定一點,這樣他也不用被他突然發出的哀歎,而嚇一跳了。
已經對燕柳足夠了解的清越,也並沒有指望能從他這裡體會到一起抱怨的愉悅。
“啊……我的王霸之路……”清越伏在桌麵上哀嚎。
一隻腳踏進書房的楚回剛好聽到了這聲哀嚎,手指微動,一本厚厚的古籍就砸到了清越頭上,“想走王八之路還不好說,外麵有口大甕,原本我買來打算醃鹹菜的,現在歸你了,去吧,裡麵趴著等彆人來捉你。”
腦袋上頂著古籍的清越“……楚先生您不能這麼對我……”
燕柳將麵前拿著的書本向上舉了舉,遮了遮他上揚的嘴角。
楚回撣了撣袖子,老神在在道,“這麼對你的可不是我,那封信裡我可是說得明明白白,要君珩自己回來處理他這一堆破事兒的。”
得,這位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大徹大悟的清越終於認命地撿起了那支被他扔在地上的毛筆。
“哎對了,楚先生您還不知道吧,這回下山,燕柳可是被一個小騙子騙了不少錢……”
“什麼!!!”一道男高音驚起了屋外大樹上的一群飛鳥,仙風道骨的表象頓時破碎一地,“我這窮的都快要自己醃鹹菜下飯了,你們竟然還能被騙了錢?!”
清越給燕柳遞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彆以為你用書擋著我就不知道你在笑!
燕柳如同一個忘了做功課而不敢麵對夫子的小童,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卻不想楚回的怒氣竟是對準了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清越,“燕柳心性純良,不知人心險惡,你小子跟猴成精了似的,也不知道提醒著你師兄一些?哎呀呀,我這天天苦口婆心孜孜不倦鍥而不舍嘔心瀝血……地教導你們,你們怎麼就不知道金錢的重要性呢?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錢能使鬼推磨……”
“楚先生,尊主回來了。”一個穹蒼弟子來報,成功打斷了楚回‘孜孜不倦的教誨’。
聞言,清越頓時雙眸一亮,尊主果然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
脫離苦海的清越‘咻’地一聲,將撿回來的毛筆又瀟灑地扔了出去,燕柳隻見眼前刮過一陣紅色的風,就不見了清越的蹤影。
山門前的石階上那清貴如墨蓮一般的男子,除了他們穹蒼尊主再不會有旁人了。清越興奮又激動地迎了出去,“尊主尊主,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在的這幾天,我可想您了……咦,怎麼就您自己回來了,逢爾那小子呢?”
君珩腳步一頓,瞬間便消失在了清越眼前。
吹著‘空虛寂寞冷’的山風,清越有些淩亂,“都在山門口了,尊主還要施瞬行術……”
應該不會是因為尊主不想見到他才這樣的吧……
“怎麼可能?”清越輕聲安慰著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想多了……”
剛從書房走出來的楚回,正拎著他打包好的還未來得及處理的文書往君珩的院子走。剛踏進院門,他就看見了正坐在門檻上的君珩。
他正望著院門的方向,但楚回知道,他並不是在看他。
眼前這一幕冷不丁就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在一處有些破落的小院兒裡,一個小男孩兒端端正正地坐在屋門前,目光炯炯地盯著那扇閉合之後不知什麼時候才會被人推開的木門。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緩緩意識到那人再也不會來了的時候,黑眸中的那一點光終於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