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沈馥的運氣再次發揮了作用,兩人竟真的在一處鎮子發現了醫聖的蹤跡。
他們到的時候,正巧趕上了一場熱鬨。
“你是庸醫!你治死了我兄弟!你得賠命!”一個男人正在一處臨時搭起的茅草屋前張牙舞爪地控訴,他的穿著打扮都很普通,唯一有特點的便是這個男人臉上的那顆大黑痣,以及那兩撇倒八字胡,使得這張普通的臉看起來有了三分喜感。
坐在涼棚下的男人對門口的喧鬨充耳不聞,正專心致誌地在紙上寫著什麼。
為了吸引更多的圍觀群眾,也為了再次震懾住涼棚內的那個男人,倒八字胡加大了音量又嚷嚷了起來。“大家千萬彆再來這裡看病,因為庸醫治病會鬨出人命!不過普通頭疼腦熱的小病,看完回家結果就已經不行!不行!哎就那個不行……”
擠在人群中的清越一樂,“嘿,這人罵人還押韻?再說兩句我看他都要唱起來了。”
沈馥煞有介事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說的比唱的好聽’吧。”
“唱夠了嗎?”男人自涼棚走出,一身粗布麻衣也絲毫不減損他周身的從容氣度。
上次給葉清焰買助靈丹的時候清越也是和沈馥同去的,是以一看清這人的麵容,清越便激動地扯住了沈馥的袖子,“醫聖醫聖!真的是醫聖!咱們真的沒走錯路!”
沈馥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
倒八字胡呼出一口氣,順嘴接了一句,“唱夠了唱夠了……哎!誰唱了!我這是在罵你!你這個治死了我兄弟的庸醫!趕緊從鎮子上滾出去。”
圍觀群眾裡一個大嬸小聲開口,“胡大夫醫術真的很好的,應該不會把人治死吧……”
然而胡東行剛剛到鎮子上不久,連茅草屋都是新搭起來的,是以經他手看過病的人並沒有很多,讚同大嬸的人也寥寥無幾。
“看他這麼年輕,想必行醫經驗略有不足。”
“可不是麼。”
“如此一說,治死人也難怪了。”
行醫之人最難忍受的便是旁人對他醫術的質疑。而胡東行依舊坦然自若,清越不由得肅然起敬,“醫聖不愧是醫聖,這氣度涵養真不是我等凡人可比的。”
沈馥看著他,語氣誠懇,“你想多了。”
在周遭人的指指點點中,胡東行從門後拿了一根鐵鍬,這是他雇來幫工的人留下的。
掂了掂鐵鍬,“既然你唱夠了,那就該我了。”
倒八字胡還沒反應過來,後背瞬間就挨了一鐵鍬,眼看胡東行凶神惡煞地揮舞著鐵鍬又要落到他身上,連忙吱嗷亂叫著抱頭鼠竄。
一邊追著圈打,一邊罵罵咧咧。
“我他娘的活了這麼多年,敢到我家門口指著鼻子罵的你丫還是頭一個!”
啪!
“啊——”
“就你這突破人想象的長相,我怕我給人治病的時候都踏馬得笑場你知道嗎!”
嘭!
“嗷——”
“少踏馬扯著你圓潤的腦袋跟老子在這兒扯蛋了,還敢質疑老子的醫術?老子一腳踹不出你的隔夜翔都踏馬算你拉得乾淨!”
“救——命——啊——”
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吹落了他臉上的倒八字胡,臉上的大黑痣也在亂竄的時候被自己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