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港島,西貢,白沙灣,杜蔚國名下的那棟海濱彆墅。
一樓餐廳,熱氣升騰,三個男人一條狗,正圍著桌子吃火鍋,戰況激烈無比,堪比大胃王爭霸賽。
在座的幾位,杜蔚國,蘭斯洛特,蘇離都不是善茬,剩下那條黑狗,不提也罷。
夜魘的本質就是頭體重近噸的龐大妖怪,飯量自然恐怖的令人咋舌,這就不必說了。
杜蔚國的飯量其實也一點都不小,尤其是係統爸爸再次幫他完美升級了自愈技能。
他的身體質變成了不死之身之後,現在也可以存儲熱量了。
真正放開肚皮,極限吞食的情況下,杜蔚國的飯量就算是比不上夜魘,也特麼不遑多讓了。
真正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老帥哥蘭斯洛特,這家夥分明就特麼是一個人形飯桶,不僅吃的多,吃相也難看,比夜魘還凶殘。
今天的火鍋不是港島這邊常見的海鮮底,而是罕見的麻辣鍋,地道的川渝紅油底。
涮燙的食材也無比簡單,說白了就隻有一種,肥牛,還是地道的東瀛神戶肥牛。
牛肉自然是塚本赤虎帶來的,他這次來港島吊唁,是乘坐三口組新買的遠洋貨輪過來的。
塚本赤虎是個有心的,懂得感恩,由於杜蔚國的提攜,他現在已經成了山口組排名前幾的實權派。
知道杜蔚國好這口,這次來港島,誠意滿滿的給他帶了整整兩頭分割好的神戶肥牛,這是貨輪上冰櫃的容量極限,並不是他誠意的極限。
杜蔚國原來還擔心蘭斯洛特這洋鬼子恐怕吃不慣麻辣口味,打算給他買兩隻燒鵝。
結果大跌眼鏡,老帥哥不僅吃得慣,還幾乎像是瘋了一樣的迷戀上這麻辣的滋味。
吃過第一口之後,老帥哥的眼珠子就險些凸了出來,額頭瞬間見汗,紅頭脹臉,卻大呼過癮,這就是川菜的魅力,欲罷不能。
老帥哥筷子用的還略顯生疏,但是並不妨礙他瘋狂進食,筷子都掄特麼出虛影了,根本停不下來。
跟這幾個人形牲口對線,夜魘多少是有點吃虧的。
它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分出五指來用筷子,有杜蔚國鎮著,它也不敢放肆,隻能眼巴巴的等著投喂。
杜蔚國他們大概吃法就是,一次性往鍋裡扔進去幾盤子牛肉,足有幾斤重。
大概兩分鐘,牛肉才剛剛變熟,大家夥就開始瘋搶,幾秒鐘之後,滿滿的一鍋肉就被一掃而光了。
這其中,吃相最文雅的就屬一線天了,蘇離練武出身,飯量本來就大,遠超常人。
不過跟眼前這幾個妖孽一比,可就完全不夠看了,好在他的酒量夠好,飯量不行酒量湊。
趁著一鍋肉剛剛被分刮一空,蘇離舉起了酒杯,在紫銅的鍋邊上輕輕的磕了一下:
“來,來,彆特麼光吃肉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咱們乾一杯,彆說,這小東瀛的黑霧燒,味道還過得去。”
今天的酒是黑霧燒,東瀛九州島特產,還是冰鎮的,當然也是塚本赤虎孝敬杜蔚國的。
冰鎮黑霧燒,這其實是大狐狸胡蝶花的最愛,杜蔚國並不太感冒,他本來就不嗜酒,就算喝也更喜歡烈酒。
隻是港島這邊喝白酒的人很少,尤其是高度白酒更少,就算喝,也大多都是白蘭地和琴酒,茅台,五糧液,汾酒這些烈酒都是非常罕見的。
蘭斯洛特雖然不懂漢語,但是卻也秒懂了蘇離的意思,他就是個酒肉之徒,不僅飯量驚人,也愛喝。
蘭斯洛特年齡最大,無需客套,大喇喇的端起酒杯,略微示意了之後,就直接牛飲而儘,杜蔚國端起酒杯,剛準備跟蘇離碰杯。
一直被無視,早已急不可耐的夜魘忍無可忍,大腦袋猛地躥上桌麵,叼住了一瓶黑霧燒。
大舌頭一卷一拉,瓶蓋就開了,隨即叼住酒瓶,一仰脖子,噸噸噸,一整瓶冰鎮黑霧燒就被它炫了進去。
“噗~嗝~”
夜魘吐出瓶蓋,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愜意的狗眼都眯了起來,尾巴搖的跟風扇似的,蘇離樂了:
“呦嗬,衛斯理,你這條黑狗可是有點牛皮啊,還能自己吹瓶?”
杜蔚國冷哼,沒好氣的白了黑狗一眼:
“哼,每到吃喝的時候,它就變得可聰明了,典型的吃啥啥沒夠,乾啥啥不行!”
“咚~”
蘭斯洛特目光閃爍,突然把自己的麵前的黑霧燒墩在夜魘麵前,語氣饒有深意:
“來,夜魘,我請你喝一瓶!下次咱們好好配合~”
蘭斯洛特的意思是把夜魘當成了隊友,他現在已經知道這條黑狗擁有強悍的精神穿刺能力。
而這種能力,極其給力,恰恰還可以克製血獠的瞬移,關鍵時刻,能一擊致命。
夜魘這家夥嘴饞的很,對於吃喝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它才不管蘭斯洛特啥意思,它秉持的原則就是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不管不顧,叼起酒瓶就牛飲而儘,隨後狗頭一扭,把空瓶甩給了蘭斯洛特,還人性化的挑了挑眼皮,眼神傲嬌得不得了。
夜魘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
“老頭,你特麼腦子沒病吧,區區一瓶酒,就想收買勞資?”
蘭斯洛特無奈的搖頭苦笑,蘇離被逗得開懷大笑,杜蔚國也難得被它逗笑了。
自從返回港島之後,他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奔命,先是收攏社團,幫著中行追討,後來幫九叔查案,再到小青遇害,追殺血獠。
現在血獠這畜生都還沒伏誅,杜蔚國的心事未了,艾倫和阿裡吐烈這些包藏禍心的牛鬼蛇神就又紛紛冒了出來。
按下葫蘆浮起瓢!
當真是應接不暇,杜蔚國心力憔悴,疲於應付,今天如果沒有蘇離攔著他,他此刻恐怕已經要在花旗領事館門前掏槍殺人了。
這可不是小事,不是那種不為人知的暗戰,領事館被襲,等同於開戰,事關國家臉麵,隻占便宜不能吃虧的花旗鷹是絕對不會忍的。
杜蔚國單挑天下無敵,但他畢竟不是孤家寡人,超級大國如果傾儘全力針對他,他無論如何也是扛不住的。
彆的不說,花旗鷹如果真的撕下臉皮,他在芭提雅,三角地還有奎亞那的那點基業,頃刻間就會化作齏粉。
杜蔚國的女人和親信們,同樣在劫難逃,他也休想再行走在陽光下,隻能成為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孤魂野鬼。
豪不誇張的說,一線天今天是在懸崖邊緣,硬生生把杜蔚國拉了回來。
說真的,杜蔚國都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背後有隊友,有人幫他出謀劃策的安全感了,心中不由的鬆懈下來。
杜蔚國心中暢快,也把手邊的大半瓶黑霧燒拎了起來,眼神恣意,語氣豪邁:
“來,都是爺們,喝這溫溫吞吞的燒酒還用杯子著實不過癮,咱們也吹一瓶。”
“哈哈哈!好,誰怕誰,今天不醉不歸!”
蘇離長笑,拿起手邊的一瓶燒酒,手指輕輕一頂,就彈飛了瓶蓋,和杜蔚國手裡的酒瓶重重的碰了一下。
剛剛那句話,杜蔚國是用英語說得,蘭斯洛特自然聽得懂,不過他先是瞥了一眼鍋裡已經翻花,香氣四溢的肥牛。
這才戀戀不舍的拿起酒瓶,不情不願的嘟囔了一句:
“肉都熟了,就不能吃完再喝嘛,肉煮過了就不嫩了,來,來,快點喝吧~咚咚咚~”
蘭斯洛特敷衍的撞了一下瓶子,猴急的舉起酒瓶就灌了起來,杜蔚國和蘇離相視而笑,一起仰脖灌了起來。
餐廳一牆之隔的廚房裡,瘋牛指揮著三個心腹小弟,正在一刻不停的拚命刨著肉,累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