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三人於第二日早間,來到了情墓宗門所在。
相較於其他宗派勢力而言,情墓的宗門選址要偏世俗化許多,直接建立在一處城鎮之中,近乎占據了半個城鎮大小;
另外一半區域,同尋常城鎮並無多少區彆,隻不過裡頭的產業,絕大多數都歸於情墓在管理和運營。
許是因為情墓坐守的緣故,讓得整座城都有著一份特殊的安全感,來此經商或者遊玩的行人旅客比之尋常城鎮甚至都要多上許多。
同市集區的繁華熱鬨相比,情墓宗門區域則要顯得冷清許多,僅有三三兩兩的身影,且前往情墓的人,大多還都蒙著臉,或是易著容。
陸風等人對此倒是並不驚訝,畢竟情墓給外界最大的印象便是解決負心之人,打著為受欺負之人伸張正義的旗號,那些尋上門委托的人大多過得不如意,同樣害怕此般行徑的暴露,羞於真麵目示人也是情理。
唐元驅策著馬車沿著官道一路駛向情墓所在的那半城,待得來至宗門外不遠,被守在宗門外負責接待的兩名女弟子給喊停了下來。
告知對方來意後。
那兩女弟子明顯愣了一瞬。
而後,其中一名年輕的女弟子開口示明道:“雲鳳和紅蠍師姐她們外出曆練,還未回來。”
其側年長些的弟子附和道:“諸位若是不急,可先留下書信,待她們回來,我等幫著轉述;”
“若是不便,也可先行在城內住上一陣,待她們回來,我等第一時間來通知。”
陸風關切道:“雲鳳可有交代去往何處曆練?亦或是何時歸來?”
二女齊齊搖頭,“這非我等外門弟子所能知曉的。”
正說著,唐元突然以胳膊肘輕拱了一下陸風,而後於陸風目光看來的同時,又向著情墓宗門內方向努了努嘴。
陸風目光下意識看去,頓時領會唐元示意所在。
一道身影此刻正於情墓宗內緩步走出。
而那人之所以引得唐元注意並提醒,全然是因其身份的不凡。
淬金虎頭棍,王崇虎!
陸風雖早就知曉王崇虎同江若雲有著幾分熟絡,可見著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情墓之中,多少還是有些詫異。
畢竟,這可是黑榜上的人物;
情墓作為正道勢力,按說多少該避著一二才對。
但這份驚疑還未持續片刻,陸風的目光便轉移到了王崇虎身後的另一道身影上。
那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穿著一襲華麗的黑袍,上有金絲繡刻的龍形圖紋,看上去十分奢華貴氣;
於這份貴氣的表露之下,隱隱又透著幾分脫塵的風雅;
男子肩寬背厚,身形很是挺拔,走起路來氣勢恢宏,輔以這身貴氣打扮下,所透出的威嚴,甚至比之君子朔之流都要強上幾分。
也正因這‘威儀棣棣、驚為天人’的氣質,才讓得陸風不禁多矚目觀望了一陣。
此般人物,可以說世所罕見。
再看王崇虎這時已經快步走到門外,牽過一架奢華的車輦,一副十分謙卑姿態……
陸風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隱隱已是猜到那男子的身份。
能讓得王崇虎之流如此低姿態的充當一個馬夫,怕隻有江若雲口中曾經提及的那個長恨公子了。
陸風正打量思忖著,突然察覺一道淩厲的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
‘好敏銳的感知!’
陸風神色一驚,迎向錦官長恨的目光;
四目相對下,眼中不由泛起陣陣驚異之色。
明明是素不相識的兩人,但陸風卻是自這一眼下,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對方的不善冷意。
那目光,像是十分憎惡嫌隙他一樣,充滿了不待見。
感受著此般目光,陸風的眼神也逐漸不善起來,他清楚對方的這股敵意,恐同江若雲有關。
夏儀韻看著二人的對峙,好奇間問了一句:“陸師兄,你同那人認識啊?”
陸風沒有回應,隻是目光偏移了幾分,待再度看去,錦官長恨已是緩緩走入了王崇虎牽來的車輦之中。
車輦毫不避諱,徑直朝他們所站的方向駛來。
途徑的那刹,車廂中的錦官長恨適時掀起一角簾帷,朝著陸風冷蔑的哼了一聲,他那原本古井無波的目光,在抬眸看向陸風的一瞬,變得淩厲而又鋒芒,充滿著警告意味。
僅是一個眼神,便震懾的陸風三人臉色儘皆很是難看。
待得馬車遠去,三人才緩過神來。
唐元帶著幾分顫意開口:“老陸,這家夥什麼來頭,怎麼氣場如此恐怖?那眼神,簡直比你起殺意的時候還要駭人。”
唐元自問麵對王崇虎之流時,還敢起一二對抗之心,但麵對錦官長恨時,對方明明都沒有流露出多少實力氣息,但僅是一個眼神,卻已讓他提不起半點戰意;
仿佛冥冥之中有著一種直覺,告訴著他不可匹敵,一經出手,自己立馬就會死一樣。
陸風神色凝重,原先以為王崇虎是介於對方有著什麼厲害的身份下才甘願臣服聽從;
但今日接觸,讓他意識到,恐怕不止於此。
能讓他都看不透實力的存在,少說天魂境八息乃至九息層麵;
而想把王崇虎之流震懾得如此服帖,其真正的實力恐怕還要更強不知道多少。
這樣的存在,已是超出了他目前所能敵對的極限。
不說那人,光是王崇虎,以他如今的實力狀態,也斷然敵不過分毫。
陸風平複了一下內心激蕩複雜的心情後,同唐元簡單解釋了兩句有關長恨公子的事情;
繼而朝守門弟子問道:“他們二人也是來尋雲鳳的?”
二女再度搖頭。
關於此般,她們即使知曉,也是斷然不會輕易吐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