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幽夢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暗自啐了一聲:‘這家夥……又耍我!’
儼然,十息的約定隻是在嚇唬她。
習幽夢看著陸風那挺拔的背影,一時有些出神,內心滿是在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習幽夢儘管猜到了陸風真實的身份,但卻依舊有種看不透對方的念頭,心中止不住的好奇;
好奇陸風身份以外的事情,比如真實的為人、性情什麼的……
有人說,每一段感情的開始,都是自好奇與在意對方開始的;
習幽夢此刻麵對陸風便有著此般感受,像是有一顆石子不經意間落入了她的心湖,看似渺小,卻能在她靈魂深處泛起層層漣漪。
她也不知此般感受由何而來,為何如此。
……
隨著習幽夢替換完畢。
石室再度陷入寂靜。
獨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在靜謐中交織,柔和的光線輕輕鋪灑,映照著兩人的麵容,先前的旖旎氛圍未散下,此刻的空氣似都變得粘稠了許多。
一種微妙的曖昧感,猶如蛛絲般在二人之間悄然編織。
滋滋~
二人正出神間。
違和的動靜突然自石室外傳出。
陸風眉頭一緊,通過感應已是洞察,乃是陳霜華護著紀蘭珺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凜冽的寒氣自陳霜華周身散發,徑直於路徑上撐起了一條冰霜廊道,庇護著紀蘭珺的行進。
四周密集的毒蟲前仆後繼的朝著二人撲去,但還來不及逼近撕咬,便被陳霜華散發的那股可怕寒意凍得凝結在半空,發出滋滋聲響,最終紛紛墜落。
陸風本能的閃過一抹警惕,此般節骨眼陳霜華不惜如此消耗也要逼近他所在的石室,定然來者不善!
怕不是想到了對付滅殺他的法子?
臨近。
陸風待要先發製人,闖出去轟散對方所支撐的冰寒屏障,讓對方深陷毒蟲險地,自顧不暇之際。
紀蘭珺著急的聲音突然傳來,“幽夢,你在裡頭嗎?那邪修可有欺負你?”
陸風一怔。
見紀蘭珺竟是出於擔心習幽夢而來,心中的那份警惕緩和不少。
又見陳霜華適時止步,停在石門數丈開外,徒留紀蘭珺一人湊近。
陸風遲疑間,想到習幽夢和紀蘭珺的感情,確實需要一個緩解冰釋的機會,當下並沒有阻攔推門而入的紀蘭珺。
隨著石門被推開,一股徹骨的冰寒氣息瞬間洶湧而入,凍得陸風和習幽夢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二人目光齊齊看向門口,見紀蘭珺一襲黑衣神色冷峻的闖入,發絲被寒風吹得肆意飛揚,衣袂獵獵作響,因為心存對陸風仇怨憎怒的緣故,此刻的她滿臉皆是寒意,整個人仿若從冰窖之中走出的修羅。
在其身後,透過開合的門戶可以瞧見,石室之外已是被一層厚厚的冰霜籠罩,目光所及,皆是銀白之色,橫七豎八的冰棱倒豎,像一隻隻刺蝟背上的尖刺。
細看下,可以發現每根冰棱之中都有著一隻做著飛舞狀的奇異毒蟲,場麵說不出的詭異壯觀。
待紀蘭珺闖入石室,陳霜華這才散去那部分支撐的寒氣,庇佑著自身折返原本的石室;
儘管隻是短短一程,但在數之不儘的毒蟲衝襲下,還是讓她耗去了不少靈力。
早知自家小姐如此執拗,不顧危險也要去往陸風所在石室,她便不予後者說瞧見習幽夢之事了。
習幽夢怔怔出神的望著闖入的紀蘭珺,回過神的那刹,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壓著聲朝陸風示意,“將麵具還我……”
陸風一怔,看著此前習幽夢發泄丟來的麵具,連忙抬手一震,將之從石案上彈回到了習幽夢手中。
而這一幕,儼然避不開紀蘭珺的耳目。
看著習幽夢身邊擱著的薄紗,以及臉上還未散去的紅暈與香汗,加之麵具都為之替換成了麵紗……
種種情形,簡直同她先前獻舞如出一轍。
霎時間,紀蘭珺臉色慍怒到了極致,凜然的殺意瘋湧下,那上位者的淩厲氣場仿佛能將空氣給凍結一般。
“邪賊,你怎可如此不講信義!我都替為履行那般條件了,你還強逼幽夢,簡直卑劣、無恥、下作……”
紀蘭珺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濃濃的怨恨怒意。
陸風剛要回應。
卻聽習幽夢冷著臉先一步喝道:“他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的,還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話語說完,驀然察覺哪裡有著一絲違和,回過神下,眼睛不由瞪得滾圓,‘替為履行’一說,讓她很是摸不著頭腦。
回想剛進來時那股縹緲熟悉的香味……
習幽夢心中恍惚間明白過來什麼,臉色顯得有些複雜不定,隱隱帶著一股衝向陸風的幽怨神采。
反觀紀蘭珺,本是想著來緩和彼此關係的,驀然聽得習幽夢此般話語,隻覺心頭猛地一痛,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嘴唇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眼中滿是失落與愧疚。
她清楚,習幽夢此般疏遠冷漠,全然是還在記恨著她擅自利用彼此感情布局之事。
一時間,石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氛圍局促而又尷尬,像是一根緊繃著的弦,隨時要崩裂開來。
陸風輕歎一聲,有些不忍二女關係繼續僵化下去,待要開口幫著緩和一二。
然。
他這邊剛開了個口。
二女整齊劃一的嗬斥聲便同時傳了過來:“閉嘴!”
迎著二女齊齊瞪來的目光。
陸風到嘴邊的話語生生噎了回去。
隨著這聲喝令下。
石室內的空氣都猶似凝固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