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珺驚疑不定,不解為何陸風還要繼續維持著那座邪陣?明明一切都已經解決完了……
莫不是還要仗著此般邪陣滅殺什麼人不成?
卻見陸風這時突然緩步朝著習不為所在靠去。
紀蘭珺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示意下,陳霜華朝前邁出半步,微微躬身,已是做好不顧一切馳援的打算。
若是自一開始便奮力相搏,饒是邪心索命三重陣勢,她自問理當也應攔阻不了她太多。
“閣下要做什麼?”
靈焱湖中,護衛在習不為跟前的兩名老者厲聲喝問,警惕的瞪著緩步靠來的陸風。
習幽夢剛要開口。
習不為虛弱的聲音便自其後傳了出來,“閣下可是要尋我影閣打聽什麼事情?”
他所能想到的彼此間的瓜葛聯係,便隻有這點了,暗自以為眼前之人之所以出手,怕是有著什麼辛秘消息,想從他口中得知,適才不惜得罪攘除赤刹劍宗等大勢力隊伍。
對此,習不為神色無比凝重,不待陸風回應,便是先一步言明道:“若是如此,怕是要讓閣下失望了,我影閣的消息素來不傳邪修,影閣也從不與邪修打交道。”
話語帶著不假掩飾的疏遠,甚至是冷漠決絕。
他這身傷勢便是源自邪修無常鬼手,這讓他本就對邪修全無好感的心,更為憎惡不少。
就算陸風眼下有恩於他,他也絕不會改變半分,內心已是做好大不了以命相償的打算。
習幽夢聽得此般爭鋒相對的言語,麵具下的臉色不由滿是尷尬,急忙解釋:“阿爹,他……他是我請來的,女兒的傷勢也是因為他給的丹藥才恢複過來的,一路上要是沒有他,女兒可能已經……”
聲音很輕,避開了被岸上之人聽去的風險,但語氣很是誠懇,透著一份認真的感激之態。
“你……”習不為臉色僵了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習幽夢一眼。
怎可與邪修為伍一詞終究沒有說得出口,一時間本就慘白的臉色似更白了幾分。
“阿爹~”習幽夢淌水靠前,待要述說心中有關陸風身份猜測的話語,讓得習不為改變態度之時。
岸邊,柳沉舟的聲音突然遠遠的傳來。
“習老閣主,你可務必要小心啊!”
“這邪修手段多得很,一路上可沒少欺負幽夢,他昨夜還逼著幽夢深夜入他房間,孤男寡女的待了許久才出來。”
轟!
習不為聽得此話下,隻覺兩眼一白險些氣昏過去,本就難壓的傷勢更是失控般紊亂起來,讓他喉頭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住口!”習幽夢怨怒的瞪了遠處柳沉舟一眼,真是恨不得殺了對方的心都有了。
“他說得都是真的?”習不為一把抓握住習幽夢的手,聲音都憤怒得在發顫。
見自己女兒目光下意識閃躲,一副心虛之態。
習不為的怒火頓時直衝天靈蓋,本虛弱的幾乎瀕死的身子,因為憤怒沒來由的湧上一股力量,作勢就朝陸風所在衝了過去。
“阿爹!”
“閣主!”
回過神的習幽夢等人無不驚駭瞠目,眼中滿是憂色。
岸邊陳霜華近乎在同一時間飛掠向了湖麵,意圖配合著習不為將陸風拿下。
但在其剛踏足湖麵的那刹,卻見陸風一個閃身便將習不為給鉗製在了手中。
這一幕,讓她生生止住腳步,再不敢妄動,謹防被陸風控著陣勢波及卷入,急忙撤回岸邊,再尋機會出手。
“邪賊,放開老夫!”習不為厲聲怒斥,下意識的連自爆拚死的念頭都湧了上來。
但當察覺體內靈氣……準確的說是那份失控的陰陽劫掌力,竟在此刻變得遲緩凝滯的情景後,不由動搖了念頭,深感莫名。
‘難道這邪陣……不止於傷人性命?還能輔助治傷不成?’
如是想著,習不為心中愈發篤定下來,若自己體內氣息一直以這般遲緩的態勢運轉,那他就算此刻幾近失控垂死局麵,或許都還仍有一分挽回的餘地,不至於萬劫不複,就此毒發消亡。
可轉念想到這乃是出自他生平最深惡痛絕的邪修之手,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尤其是眼前這邪修還極可能是辱了自己女兒的存在。
“你快放開我父親~”習幽夢緊張關切的聲音傳來,沒有摻雜多少肅然威脅之意,有的儘是柔弱無助,隱隱似還有著一絲女子的撒嬌態勢,給人的感覺好似並不是在擔心自己父親會怎麼樣,而是擔心陸風此舉會給父親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般。
岸邊,柳沉舟瞧此情景,幾乎壓抑不住的猖狂笑意,放聲喝道:“你這邪修,好生大膽,欺我正道無人了不成?先殺赤刹劍宗等人,後又欺負上影閣,真當我們在場諸多俠義之士都是擺設不成?”
先是擺出正道之名,後又冠以俠義之士……
柳沉舟三言兩語間,果然激得岸邊不少散修憤慨的站起了身,連帶著那隊本在觀景的夫婦都對陸風此舉存了幾分憎怒殺意。
流火觀等人更是直接朝影閣所在靠近不少,一副隨時準備出手馳援的架勢。
習幽夢遠遠瞪了柳沉舟一眼,心中厭惡到了極致,事情壓根不是他說得那樣好嗎?!
剛想不顧一切的開口解釋清楚。
卻見陸風身影一閃,竟直衝衝的朝著靈焱湖的中心區域奔了過去。
“阿爹~”
這一幕頓時將習幽夢驚得瞳孔瞪大,眼中止不住的驚慌。
也讓四周所有打算出手幫襯的人呆愣在了原地。
“他……他這是不要命了啊?”
“靈焱湖中心區域豈是可以這樣蠻橫直闖的啊?”
“死了,他們兩人定都必死無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