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珺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本能的身子後仰想要閃避。
但就在仰身的那刹,突然頂到了身後靠來的陸風。
不待驚愕回神,隻覺握劍的手被一股巨力震了一下。
繼而,緊握的那柄短劍倏得便朝前飛了出去。
鏗!
沉悶的破骨聲響徹,柳沉舟的身子被短劍猛然貫穿,直直的釘在了牆體之上。
伴隨著一聲淒切的慘叫,徹底絕了生機。
陸風手掌繼而一震,直將其渙散的那縷殘魂,湮滅在了虛無之中。
紀蘭珺回過神,心有餘悸的顫聲說道:“謝,謝謝。”
此番若非陸風出手,她雖不至於死在柳沉舟之手,但倉促間迎上柳沉舟拚死反撲,定當會為之再受不少的傷勢。
但想到陸風身份,和彼此恩怨,一聲道謝後,氣氛陡然陷入了尷尬。
“嗯~輕點~你個小騷娘們~”
不合時宜的吸吮親吻動靜傳出。
陸風和紀蘭珺目光同時朝一側的胡不醉和劉中樞二人看去,隻見二人不知何時已經摸爬在了一起,相擁躺在地麵之上,做著不堪入目的親吻摸索動作。
儼然,意亂情迷間,直將對方都視作成了美嬌娘。
紀蘭珺更尷尬了不少,尷尬之餘又不禁滿是後怕。
這露水情霧當真可怕!
還真是反抗越激烈,越難以自拔,好在自己得以幸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胡不醉和劉中樞二人均為男子,自當不願彼此發生這等事情,心中反抗定是強烈到了極致,以至於這才淪陷至這般毫無抵抗,被情欲所控的局麵。
看著二人如此表現,紀蘭珺隻覺沒來由的一陣反胃惡心。
想到二人此前隨著柳沉舟為虎作倀的淫邪模樣,心中殺意頓起。
紀蘭珺一步邁出,雙手橫陳一張,掌心凝現道道瑰麗陣紋逐漸攤開成輪盤之狀,短短幾個呼吸間一張猶若蜘蛛網一般的靈氣織成的網格盾牌懸在跟前。
隨著其雙手微微並攏,蛛網般扭曲的紋路逐一緊繃,似陡然被拉緊的弓弦,無數陣紋拉鋸成鋼條一般的粗線,彼此交錯,於中央處彙聚一點。
倏!
一點彙聚,陣勢凝練,一根長錐飛梭應勢飛出。
“給我死!”紀蘭珺帶著怨怒的喝聲響起,跟前飛梭隱沒,瞬間便穿透了胡不醉和劉中樞二人的身體,將二人永遠定格在了懷抱之勢。
且看飛梭穿透而出的那刹,表麵有著暗紅色火焰流轉,充斥著一股可怕的靈魂威能。
陸風清楚,紀蘭珺此舉還斂入了一縷天道魂火,是鐵了心下殺手,不給劉中樞二人半點活命的機會。
而對於她的這手攻擊表現,陸風倒是並沒有太過驚訝,甚至於此般手段都稱不上陣法,隻是尋常的一種將陣勢彙聚,凝練成點的攻擊手段罷了。
不過見著紀蘭珺如此輕易便能感應天道魂火,輕鬆將之斂入陣勢,還是暗自驚了一下。
“為何要救我?”
紀蘭珺解決完胡不醉二人後,疑惑的目光看向陸風。
卻見陸風已是轉身踏出殿門。
僅冷冷的傳回兩字——順手!
對於他而言,此番出手相救,還真是機緣巧合所致,若非他得以成功喚醒無相佛宗的宗門殘陣,正巧借著感應陣法餘威洞察到了這裡的動靜,一時間還發現不了紀蘭珺的處境。
原本他都沒打算出麵,想著完全可憑著那道凝現的金色光影佛像借助陣勢之威轟殺掉柳沉舟三人,但在感應到紀蘭珺無法動彈下,適才隻好現身,對付柳沉舟的同時,順手將她給救下。
紀蘭珺快步追出殿門。
待得來到外頭,瞧見那漫天金佛攢聚,圍得整片天空水泄不通的景象後,同樣驚愣在了原地,臉上滿是肅然與震撼。
“這,這就是傳說中無相佛宗的那座宗門大陣嗎?”
紀蘭珺癡癡的望著這一幕,一股渺小感油然而生,尤其是望著遠處那尊最大的山嶽金佛,她甚至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隻覺自己在那般龐然巨物麵前,簡直就猶若螻蟻那般,隨手就會被捏死。
環顧四周,已是不見陸風蹤影,卻見著了正與尹飛喬在激戰中的習幽夢。
這一幕頓時讓得紀蘭珺滿臉緊張與憤怒,心中不住暗罵陸風不講道義,如此局麵居然都不管不顧,任由著習幽夢一人應對,屬實沒半點情麵可言,無情無義至極!
正啐罵著打算趕過去馳援之際。
習幽夢的聲音卻是冷不丁從身後傳了過來。
這一幕險些沒讓紀蘭珺驚得嚇出魂來,回身見著習幽夢安然的立在後頭,再度回首看著遠處正激戰中的那道身影——簡直一模一樣!
一時間,紀蘭珺徹底呆愣在原地,竟有些分不清真假虛實來。
“是那陣法……”
習幽夢心有餘悸的解釋了一句,她眼中同樣滿是驚駭。
原本的她確實在和尹飛喬激戰,且是全麵被壓著打的那種,眼看就要被對方重傷製服的那刹,突然一道沉悶空曠的嗡鳴聲乍響,讓她一陣恍惚。
下一刻,她便自那般激烈的戰局之中莫名抽出了身。
取而代之的便是眼下這般局麵,‘自己’仍舊在遠處同尹飛喬在激戰著。
親眼看著另一個‘自己’的戰鬥畫麵,這讓習幽夢隻覺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以至於心中雖然萬般擔心父親他們那邊的安危處境,但局勢不明下,也不敢貿然瞎闖亂了陣勢。
憑著陣法傳遞而來的那份‘善意’,她隻能期盼著父親他們那邊也當能有此福澤,受到陣法的庇護。
“是他做的這一切嗎?”紀蘭珺驚駭間喃喃自語,臉上寫滿了震撼。
“他真的將無相佛宗傳說中殘存著的陣法給喚醒了?”
“可這怎麼可能啊?百八十年來都無人能辦到的事情……”
習幽夢聽言,驚愕的目光陡然朝紀蘭珺看去,“你嘀咕些什麼?你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